新境界─涵靜老人紀念書坊 指南山上的【蓉廬】

新境界─涵靜老人紀念書坊 指南山上的【蓉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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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光仗  1997-01-25 11:00

台北南區大專社團活動中心

從文化大學到政治大學;從「明軒客棧」到「蓉廬」,
光仗─一個深受哲學思想體系薰陶的年輕人,
懷抱著弘揚真道的理想,
於兩個學府創立了【新境界─涵靜老人紀念書坊】,
他認為,本書坊是涵靜老人預留給年輕人的小禮物,
而新境界,則是一個未竟之志。

  前言

  十九年前,本師世尊涵靜老人於新店創辦中華民國宗教哲學研究社之初,常漫步於政大校園……。在沈靜孤寂的悲懷中,苦思著每一個踏出的腳步。

  身為一個宗教家、聖者、詩人、社會改革者,自然散發出一股悲劇式的氣概,他不善於言說;亦不善於鼓動,但其赤誠之心,的確令人憐惜他的承擔及勇敢。

  之所以令人憐惜,不是他老邁軀體下的不堪,而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中的履挫履進。那是駱駝、獅子、嬰兒集於一身的精彩,比尼采的超人更尼采,相對於貝多芬命運交響曲的「非如此不可」,涵靜老人始終讓命運「不可非如此」,所以在這漫長的十九年中,清晰地迴繞著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果眼睛隱藏一種最真實的意涵,我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兩個極端,一種是不斷向前創造命運的堅毅特質;一種是泛染在這種堅毅神情中的天真,堅毅是為了對眾生的慈悲;而天真是慈悲下的自然流露。

  涵靜老人於一九九四年十二月證道,享年九十四歲。

  本書坊是涵靜老人預留給年輕人的小禮物,是他的微笑,是寒夜的月光,而新境界是一個未竟之志。

小禮物─藝術的誕生

  那一天,還是陽光慵懶的日子,山谷中傳來遠方平房敲敲打打的節奏,人就變得恍惚。……恍惚之中,已然進入千古幽靜的情調。相信沒有人希望被喚醒,尤其是這種難得的眷戀。然而一種很容易辨識的廿世紀聲響,如針刺般震破耳膜,頻率之殘酷令人開始懷疑這玩意是不是戰爭擴大的導火線之一或是另一種戰爭(心靈上)的主導者。

  電話那頭傳來久未聯絡的朋友,當她告知木柵有一房子要出租之後,就結束了談話,彷彿一切都還未甦醒,她就溜到了中古世紀,而我卻被拉回了現實,拉回了陽明山遙望指南山的欷吁。心想這可能嗎?這可能嗎?反覆問著自己。

  當晚,巧遇式的來了兩位訪客,由於佩服他們能在這峰迴路轉的窮鄉僻壤中找到我們,便興致勃勃地招待茶點而高談闊論。哪知,在宗教、哲學、藝術等議題之後竟是租房子這大事兒。突然之間有點明白了,從當天有人知會房子出租,到當晚來了兩位訪客,再加上靜濟也來找房子……莫非,這是天意?

  到了棲霞山莊(此處舊稱),放眼望去前向凌虛萬象朝拱,雲霞秀麗,伏丘臥陵,如鯉魚戲江自在平和。左看,知有一廟宇居於龍頭之中,此乃道教聖地─呂洞賓祖師之聖殿,見其穩立八方,頗有氣聚六合、君臨天下之勢。沿著山脈從頭至尾望向右方,我們看到另一個聖地,只是這一個聖地是觀光「勝地」─木柵動物園。相傳宋代風水大師賴布衣每逢珍貴龍脈,其處必有眾多珍禽異獸護衛,不知這動物園之規劃是否暗藏玄機,而取其神龍擺尾無往不利之格(最近又將接了「義尾」─捷運,賺翻了)。及此,心中不免讚嘆幾分,然而讚嘆聲未息,怨嘆聲便起。乍見這房子怎這般破舊,四周又是雜草叢生,這不會是風水上所說的「四絕地」吧?內心正在掙扎著……。哪知,旁邊的靜濟非常阿莎力地往空氣拍了一下「租了!」哇塞!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是考慮房租比較便宜還是知道四絕地只適合辦道場。莫非這一拍,也是天意?

  未來即將發生的事,都「水到渠成」。從靜濟掏出第一筆錢之後,靜智也跟進,之後還有光弘、緒序、靜合、緒妙、靜睦、緒焦、緒氣……等「大德」慷慨解囊,使得窘困的財務危機,才一一解危,尤其陸掌教、阿杉及敏成、緒汽夫婦倆的鼎力相助,化腐朽為神奇的硬體設施才成為可能,否則現在看到的將不是日本和室木板,而是垃圾堆裏撿來帶有小狗味道的地毯了,所以說,當天時、地利、人和都具足了,再說「天意」時,就不再那麼虛幻了。

  因為,這份老人家預留給年輕人的小禮物,是最美好,卻也是最沈重的。

寒夜的月光─哲學的觀照

  六十年前,涵靜老人在冰雪覆蓋的華山頂峰大上方玉皇洞內,潛心修練,每早不管風雪多冷,他老人家必定準時於四點左右在光殿上祈禱、靜參。劈劈、嚓嚓的聲響,在夜暗月明的雪白峰巒之間,顯得格外寂靜而沈重;深沈如雲霧下的渺茫,凝重如雲霧上的暗傷。時值國難當頭,烽火四起,自命逍遙的隱俠遁士,此時正雲遊方外,而出世不逃世的涵靜老人,此時卻心繫蒼生之疾苦而哀哀祈禱。「涵虛性內天,靜養心中蓮」。涵虛,是為何事?靜養,又為何事?

  一樣的寒風吹在指南山雲霧繚繞的山城;一樣的月光照在池塘荒冷的悲涼,萬事待興的期望,和著雨點的滴打,顯得格外清冷。早知天色已暗,然工作仍未完成,只得順著隔壁的餘光,忍心看著這裏盛產的蚊子還在努力地在自己身上尋找尚未叮咬到的剩餘區域,同時擔心著,泥濘中破皮的腳踝和枯焦未碎的土壤,不知能不能幫助這些脆弱的韓國草渡過寒冬,回想起來,種草,是為何事?受苦,又為何事?

  這種景象,彷彿又回到陽明山【明軒客棧】草創之初的模樣,一樣的山間小舍;一樣的荒脊草莽;一樣的鋤頭和土壤交雜所產生的嚓嚓、咚咚的聲響。依稀記得四周偶爾傳來吵雜的人語,卻總是不及這汗臂下的宏亮。而明軒的月光,也同樣照在剛鋪好的紅磚路上,看著這幾個年輕的容顏為著怎樣的理想。望著前去的方向,或者他們也只是過客,路過幫個忙,遊戲結束之後,各走一方。

  這種兩極化的現象成為心中衝突的對立,究竟獨善其身、逍遙自在是人的真實存在;抑或是兼善天下、自任重責才是人的存在價值?這獨善其身的逍遙,果真是真得逍遙,還是一時的逃避或矇騙;而兼善天下的使命感,是真的慈悲關懷,還是自我迷失的藉口。什麼是逍遙?什麼是慈悲?兩者完全對立嗎?可不可能兩者真正的意涵在於兩者的互融,而這種互融狀態也只有在人超越人的極限性時,才得以彰顯─互動中無人我,靜中有蒼生。靜坐時可以進入這樣的和諧,但靜坐之後或無靜坐經驗者,難道就不能達到這種靜心狀態嗎?真的不能嗎?

  幾年來明軒的朋友來來往往,有誰能夠真正體會到這些而活出自己的尊嚴來?在舒適環境嬉鬧喧嘩下,有幾人能夠看到明軒的真正用心。同樣地,未來這裏也將有很多朋友來來往往,在寓教於樂的設計下,是否真能有人關照出這樣的氛圍而予以護持。這樣的人是多麼重要啊!因為個人的潛意識作用之後,同時就會集結而成集體意識,這集體意識是每個參與者所形成的。因此,若每個人自私自利,那麼產生出的集體意識就是一個有機的自私體,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反撲回來影響個人而成為這個團體的氣質。涵靜老人一生中強調的一句話「不為自己設想,不求個人福報」就是呼籲人人發揚正念,自然可造就人間一片淨土。然而時下的集體意識早已控制著個人的存在方式,要去改變它,惟有如尼采所說的「Rapture」─去提昇自己,超越既有的宰制。這也正如涵靜老人所傳的教旨─生生不息,不斷超越。惟有如此,方能擺脫一切形式的窠臼而達真正的靜心、逍遙--雖然它始終須伴隨著矛盾的掙扎過程─永劫回歸。

  看著這棟尚未成形的房子,想像未來即將會來共同參與的朋友,相信他們和我會有同樣的問題和掙扎,也知道我們終將在這樣的觀照下,在個體的獨特性上分工,在內心深處中交會。

  於是我在這樣寒冷的夜裡,朦朧看到池塘中一朵潔白的蓮蓉在月光中含苞待放。這裏因此有了名字─【蓉廬】,並且成為這裏唯一的精神存在。

智者的微笑─宗教的風采

  承擔者是孤獨的,也是脆弱的。當他還會意識到他的承擔,他終究是容易受傷的。你一旦辜負了他的好意,忽略了他的用心,這樣的輕忽,會使得他變得更加沈重。我們的父母不就是如此。不要笑他們的愚痴,因為他們是承擔者,而我們卻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你的輕鬆,乃得助於他們的沈重,要去真心地喝采他們、感激他們,像船夫歌頌流水、農夫尊重土壤,否則你驕傲的歡愉,將是最醜陋的東西。

  沒有一個東西是獨立存在的,他們是彼此互為主體。美麗建築在醜陋之上,真理發掘於偏說之中,而善由於不善而彰顯。我們呼吸時不也是這樣嗎?

  那麼真正的美是包含著美與醜揉合的那一個東西,真與善也是真與假、善與惡揉合的東西。那個真實的東西事實上並不在這裏也不在那裏,而是一種實踐的結果。因此所謂的智者,也就不是從文字觀念中理解,所以無法以「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觀點來理解。

  所以智者應該是與我們共同的命運有關的,他是活的,時時在我們耳邊私語,而我們或許未嘗與他謀面,他卻真實地與我們內心的存在緊緊連結,並常常替我們受苦。同時在我們困頓時,還不忘時時給予我們微笑。於是這種微笑,比起小嬰兒的微笑著實多給我們一點心疼與感動。佛陀是如此,耶穌、孔子是如此,而涵靜老人亦是如此。

  我們事實上曾照面過這些智者,只是他們不一定以他們的形象與我們接觸,他有時可能是一個老太婆的叮嚀,或是一顆剛出芽的種子,或是一陣清香拂面的風。不管是怎樣的形式,他總是教導人們學著放下,學著放下之後去重新扛起,放下不是真理,一直扛著也不是真理,該放下時放下,該扛起時扛起才是智者的教導。所以智者不只是水,他也可以成為風,成為雲,成為一切。因此他的微笑也就成為一盞明燈。

  由於智者是有各種可能的,所以他為了讓人們易於理解而化現成為老人,人們因著對於老人的尊敬,而學習去成為另一個承載智者的老人,在此「老人」的意思就不是指謂年紀大而身體老化的人,而恰與其相反,「老人」代表著永劫以來累積的成果,他已經會懂得如何對命運微笑,並給予希望。而「老化」的人,泛指各年齡層中凡是仇恨、自私而固執的人。他們在精神力上是虛弱的,所以是要被疼、被哄的。他不是被尊敬的對象,因為實際上他與我們遙遠,經過滾滾紅塵的學習,他還在原地,像個孩子似的只知道要求別人,他們的靈魂處在老化狀態。而承載智者的老人,精神卻永遠旺盛著。

  本師世尊,三十來歲歸隱華山期間便以「涵靜老人」自我期許,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在此時便立志以涵虛、靜養所得之自在法喜來承擔眾生的共業,並以老人之精神力來示現智者的悲願。而這樣的用心,便是他老人家微笑中所帶有的最深意涵!

新境界─生命的圓成

  「新」,不意味著完全拋棄舊的,也不意味不同於固有的,更不意味著舊的擴充。

  它是一種「永不停息」的洗練,洗練大環境,也洗練小心靈。

  新境界是個未竟之志,超乎個人想像的未來淨土,而蓉廬便是依著這個夢的呼喚往前趨近。

  ~新境界因多了蓉廬而多了一個可能;蓉廬因著參與的人緣起緣滅!

  台北涵靜老人紀念書坊目前有兩處:

  一為北區陽明山─【明軒客棧】

  電話:(0二)八六一八五四三

  另一為指南山麓─【蓉廬】

  電話:(0二)九三七七七二四

  在此一併感謝所有真心奉獻護持的朋友,真的很感謝,相信朋友們真心付出的當下,已得著 上帝的恩寵,以此來安慰我內心對朋友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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