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蕭大宗師、涵靜老人一脈相承的宗教大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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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賢龍  2012-06-15 09:10

口述/呂賢龍
採訪/編輯部
攝影/鍾緒詞、陳雪玲

 ●天帝教天人研究總院研究員呂賢龍(光證)精彩論述專題演講。

  考察中國宋明以降儒釋道三教合流之背景,以及涵靜老人家學淵源,譬如其母劉太夫人著作《明心哲學精華》的思想,來探討涵靜老人宗教大同觀,則不難理解涵靜老人之所以主張宗教大同,是非常自然的趨勢。

  但是經過史料的收集、對比研究後,形塑涵靜老人宗教大同的理念,尚有一關鍵人物,乃是其先師天德教主蕭昌明先生(簡稱蕭大宗師,後文同),唯有把握蕭大宗師對於劫難之起因、宗教之亂象與夫提倡宗教改良之內涵,作一深刻的研究,才能全面地理解涵靜老人在宗教大同方面某些特殊的、超越時代的主張與作為。

  天帝教天人研究總院研究員呂賢龍(道名:光證)在「2012年涵靜老人講座」,應邀以「淺論蕭大宗師、涵靜老人一脈相承的宗教大同觀」為題,專題演講時,作以上闡述。

蕭大宗師之宗教大同觀

  呂賢龍表示,蕭大宗師出生於西元1894年中國四川省樂至縣一個普通農家,6歲上私塾讀書,半年多後生病去世,旋即復活,個性見識迥異以往,以7歲孩童之身,開始外出講道說法,宣揚五教同出一源說。

  1914年左右,蕭大宗師得雲龍至聖渡至湖南深山修煉,得道後下山;1918年首先在湖南省南縣註冊成立「忠信文社」;1921年在湖南省長沙市成立「宗教大同推進社」。

  此後,即以「廿字」~忠 恕 廉 明 德 正 義 信 忍 公 博 孝 仁 慈 覺 節 儉 真 禮 和~配合精神治療法,渡化人心,破除宗教迷信及門戶之見,以挽劫運。

 ●蕭大宗師年輕時的法相。

  1927年蕭大宗師正式宣布「天德聖教」之名,然對外仍沿用「宗教大同推進社」名稱;1929年始將「宗教大同推進社」更名為「宗教哲學研究社」,希望藉哲學方法擴大宗教之胸襟,增進宗教之正信。

  蕭大宗師曾說:在我們過去時代,就有宗教維繫人心,無時無地無之;雖蠻陌之邦,亦有蠻陌之教維繫人心。宗教是擴大的,不是狹小的,加以哲學,更要擴大……。

  呂賢龍指出:蕭大宗師之所以強調哲學,用意有二:一是肯定自有人類以來即有宗教存在,宗教應該隨著人類文化發展不斷擴大包容,斷不能愈趨狹隘,彼此攻擊。

  二是當時中國社會正逢「五四」運動後期,宗教往往被視為迷信、落伍,是舊社會產物,因此蕭大宗師欲藉哲學之助,提升宗教層次,在推動宗教大同的進路上,從倡導「廿字」修養提升到義理思辯的層次。

  呂賢龍指出,1930年涵靜老人在南京二郎廟皈依蕭大宗師,發願籌設「上海宗教哲學研究社」;1933年獲政府批准成立,蕭大宗師親臨主持開光典禮,各省代表及社員共二百餘人出席,上海黨政名流百餘人應邀蒞臨,盛況空前,打開了全國知名度,此後各省市宗教哲學研究社紛紛成立,幾遍全國。

  呂賢龍又說,1936年涵靜老人奉蕭大宗師手諭,奔赴太白山謁見雲龍至聖;雲龍至聖告知隔年國難將興,大難臨頭,故轉達天命,囑蕭大宗師隱居黃山,涵靜老人歸隱華山,為國祈禱,分別看守東南門戶與西北門戶,隔年中日戰爭果然爆發,印證天命不虛。

  1943年初蕭大宗師在黃山證道歸天,世壽49歲。

劫難源於宗教亂象

  呂賢龍表示,蕭大宗師闡教於19世紀末到二十世紀中葉,期間人類歷經兩次世界大戰,為自有歷史以來範圍最廣、動員最多、死傷最慘重的戰爭。二戰之後,世局進入美蘇兩超強對峙的冷戰局面,競相發展熱核武器,相互威嚇,人類文明全面毀滅的危機性大增。

  直至1990年代蘇聯共黨垮臺,危機暫時解除,21世紀初美國遭受「911」恐怖攻擊,又激化了基督世界與伊斯蘭世界的對抗衝突,直到去年初茉莉花革命,掀開了北非、中東國家一連串民主抗爭,恐怖主義潛伏不出,世變之走向,尚難逆料。

  他說,綜觀近百多年來人類爭戰之慘、之烈、之詭譎多變,再回顧蕭大宗師一生疾呼三期末劫將至,人類必須從根自救的教誨,頗有可印證之處。

  然而從世局分析,導致百多年來戰爭的原因,實為複雜,多與政治鬥爭、經濟利益、種族仇恨、能源搶奪、領土糾紛、意識形態……有關,不全是宗教因素作用,然蕭大宗師獨持意見,非常明確地指出人類相互殘殺的根本原因仍在宗教。

  蕭大宗師指陳:現今世界之亂,直謂亂之於宗教家,固無不可……。人云劫運來自於天,我云非也,乃來之於宗教不振;宗教不振,則人類不良,物質不純,此乃亂之端也。現在世運茫茫,殺劫縱橫,即是宗教家不純正以致之。

  呂賢龍自忖「蕭大宗師何以如此肯定將人類劫難歸於『宗教家』呢?」因而歸納出兩點主要原因。

  第一,蕭大宗師認為宇宙人生有一共同的「道」,而人類陷於物慾,往往違道而行,因此在不同時代、不同地區、不同文化,自有不同的「教」降顯人間。「道」唯一,而「教」不同也。

  他說:蕭大宗師曾言「創為條規,闡其奧義,歸百家於正道,納萬民於軌物,挽狂瀾於既倒,化浩劫於無形,是名曰『教』。孔老之起於春秋侵擾;釋迦之起於外道爭鳴;耶穌之起於羅馬紛亂;穆罕之起於中古侵凌,莫不皆乘世亂日亟之秋,以普渡眾生為懷,而立言也。」

  既然宗教家都是負有使命來到人間,欲導人心於正道,所立之言(教義)固有因時、地、文化不同而有差異,但普渡眾生之根本胸懷卻是一致的,那麼為何反成為亂象劫難之肇因呢?

  蕭大宗師指出「各教之徒,囿於門戶之見,拘於師說之形,不察其本,不務其實,徒相攻訐,而忘其救世救人之責,傷心之事,孰有甚於此者乎?」

  呂賢龍認為,換言之,宗教在經過長久時間後,逐漸背離了創教者救世救人的初衷,因此責無旁貸,首先要從自我檢討起。

  尤有甚者,宗教非但未能負起救世救人的責任,本身甚且歪曲教義,製造戰爭,這是蕭大宗師檢討的第二點原因。

  呂賢龍又指出,比較宗教之戰、國與國戰、人與人戰三者,蕭大宗師提醒宗教家犧牲奉獻、捨身忘死的情操,一旦被導入偏鋒,走向歧途,從心靈興起的殺戮,將比物質利益而起的征戰要更慘烈、更糾葛難斷。

  蕭大宗師說過「宗教家都有戰爭,那麼就難免國與國戰,人與人戰,然而宗教家的戰爭比國戰、人戰的死傷還要重。

  何以故?因為宗教家的信心是集中一點的,只要他信仰了那一件事體,就不惜任何犧牲了。

  宗教家假如發了一種願力,無論如何,他總是要做到的。比如深山窮谷,峭岩絕壁,他要起一座廟宇,任隨怎樣辛苦,都要修起來,倘若化不著緣,有些宗教家把肩骨穿起來,或去掉手指,……燃指供佛。

  ……宗教家精神有如此偉大,假如甲教要毀滅乙教,你看死傷還了得嗎?

  呂賢龍表示,若把戰爭原因區分為物質因素(領土、經濟、資源紛爭……)、心理因素(意識形態、生活制度、種族歧視……)、靈魂因素(宗教信仰),則不難理解蕭大宗師所談的是人心深處最底層、最根本的劫難,而此種劫難一旦結合心理、物質面的紛爭,將釀致最大悲劇。

  蕭大宗師闡述此言後75年,美國爆發「911」事件,國際局勢隱約形成伊斯蘭世界與基督教世界的對抗,未來是否能夠回到兩教原初的博愛、清真胸懷,協助解決世俗的衝突,還是繼續激化偏狹的仇恨,端視宗教領導者一念之覺悟。

 ●涵靜老人的恩師~蕭大宗師。

宗教改良的三個方向

  他指出,既然宗教是劫難之根本,那麼如何改良宗教自然是蕭大宗師重要主張。歷史上著名的宗教改革運動首推十六世紀馬丁路德改教運動,然而這兩者在目的、方法上都迥然不同。

  蕭大宗師自認,「不學無術,恐貽笑大方」;蕭大宗師說:過去予在各社演講宗教,並未講到「改良」兩字,因予不學無術,恐貽笑大方,欲靜待明哲改良宗教,予當委而隨之,所以只云尊崇宗教而不言改良宗教,此乃予不敢妄議之苦心,奈等無可等,待無可待,迫不得已,在此宗教哲學當中提出「改良」二字。

  呂賢龍強調,蕭大宗師並非自謙,因其除了在六歲時曾上過半年私塾,讀過基本三字經等古書外,未受過正規學校教育或宗教教育,全憑先天智慧與勤苦修持所得之啟示,隨機流露,故言「欲靜待明哲改良宗教」當非過謙之辭。

  也正因為如此,蕭大宗師提出的宗教改良,確實與一般專家學者有別,蕭大宗師不在教義理論、信仰體系、執禮儀軌等方面著墨,而是直指人心,指出三個方向:宗教領導人自我改良、破除迷信盲從、化除門戶之見,並且歸納於一個共同基礎,即是實踐「廿字」。

  欲求改良宗教,首先要從宗教領導人自我改良做起,改良之標準,即為反省自己有無違反該教創教者的初衷。蕭大宗師說「仰望我們宗教家,皆要以我們宗教始祖之法為法,之心為心,蓋我們是宗教領導者,其身分決不高過一切,所行必須平庸,又必須謙恭、和藹、慈悲、仁愛;改良宗教者,以各教主之行為行,以各教主之心為心,毋以文字障,毋以口頭禪。好大自誇者,宗教之弊也,傲慢為心者,為人之病也。」

  其次是破除迷信盲從,何謂迷信盲從?各教均言己教為正信,他教為迷信,豈有一標準?

  蕭大宗師又說「當然有標準,凡是引導信眾從一己人道修起者,即為正信,凡是貪求於神、佛救度而不思己過者,即為迷信。」

  蕭大宗師舉崇拜偶像為迷信之例,說道「偶像發明於往古,因追念過去之賢哲英烈曾有大功德於世人,當時尚無文字,故以土木石金等類造其像,而追念其功德,後人以崇其功德,亦崇其祀典,欲人人見其像,而尊崇其人格……。

  但後人不能慎終追遠,將紀念功德之要義抹煞,反而向偶像求榮華、富貴、功名、兒女,此迷信之來源。塑像本在提高人格,後人以卑汙垢濁之見,不但不學其人格,反求其保富貴功名,何怪乎被人譏為迷信。」

  再就是化除門戶之見;門戶之見從何而來?

  呂賢龍表示,蕭大宗師認為五大宗教均創始於古代,當時交通不便,傳教者因地制宜,而彼此相隔,未能溝通,導致積習相沿,門戶各立,各教之內又分宗派,各言己長,互相攻訐,從此教義支離破碎,龐雜已極,加以年代漸遠,真義失傳,而有今日宗教之亂世。

  故今要化除門戶之見,首先即要尋求一個不因時間、地區、文化區隔而能共享的基礎,蕭大宗師舉各教天堂地獄之說,指出各教描述均不相同,誰是誰非,難免爭執,此宗教間之門戶,況且現代科學昌明,天堂地獄虛無縹緲,易被視為迷信,又造成科學與宗教間之門戶。

  於是蕭大宗師主張「本社不說天堂地獄者何,……天堂不能見,地獄不能捉,此乃不可說者;又因現代科學昌明,必須應付潮流,否則必遭物議。本社集各教之大成,以廿字為歸宿。

  天堂者我也;地獄者我也。守此廿字,立地可入極樂;極樂者天堂也。不守此廿字,即入地獄;地獄者乃苦海之根也。」

  呂賢龍指出,天堂地獄之說既落腳於人道,而人心相通,人性無分,則門戶之見自然可以消弭。

 ●天帝教各教院平等堂前,橫放「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請依個人所信仰的宗教禮儀朝禮。

宗教大同的基礎:「廿字」

  綜觀上述宗教改良之三種方向,莫不奠基於「廿字」。譬如宗教領導人之自我改良,所依標準既為創教教主之心行,而「廿字」乃匯集五教精義而成,故奉行「廿字」非但不違自家教義,更能直奔創教教主之初衷。

  又如破除迷信盲從,既然須從人格修起,人格發揮極致,自能與崇拜之神祇精神接觸,而「廿字」本為人生守則,正是昇華人格的不二途徑。

  再如化除門戶之見,無論各教教義、儀軌有多少差異,均是為人而教,為人而設,人人若守此廿字,心通於大同,無人我之見,又有何爭議能導致干戈烽火?

  宗教者,有所宗,以為教。所宗者,或曰天、曰佛、曰道、曰 上帝、曰真主,以為教者,因地制宜,繁衍流傳。

  而蕭大宗師的哲學樸實簡易,一言以蔽之曰:「天本無天,以人為天;人本無人,以心為人。」

  各宗教所宗者,名為天,實乃人;名為人,實乃心。宗教不能背離人心,而「廿字」乃規範人心之二十條大道,當然能為各教所宗,與原來各自之教義、儀軌絕不矛盾。

  蕭大宗師說:守此「廿字」,即是止心,此心不動,則無人我,無是非,無善惡,無爭殺,而無一切。唯其是我,以他為我者,則得自在,以我為我者,悲苦雲集;以他為我者,保之愛之,絕無爭執,以我為我者,爭端即起,殺伐興矣。…若想趨向大同,必要透明斯旨。

  因此呂賢龍結論指出:蕭大宗師實踐宗教大同的基礎,全部奠立在「廿字」上。

涵靜老人延續恩師理念

  至於,涵靜老人如何延續恩師~蕭大宗師,推動宗教大同?呂賢龍以「祈禱法會與籌設組織」進一步說明。

  他表示,涵靜老人奉命歸隱華山後,中日戰爭爆發,涵靜老人自言「余勤研宗教,凜切危亡,冀祈禱以格天心,啟祥和而扶國脈」,遂於1938年10月在華山南峰發起「修建祈禱抗敵最後勝利護國法會」;9日,邀請陝西軍、政要員及各教代表共同參與,並超渡陣亡將士及死傷難民,每日由宗哲社社員及佛、道兩教各設壇場,分班誦經,依時祈禱。

  涵靜老人有感云:聯盟三教普門開,萬聖降臨西嶽來,朝野精誠同感格,運延漢祚天心回。

  呂賢龍說:這場法會完全繼承了蕭大宗師之教誨,捐棄宗教間歧見,各依自己的經典、儀軌、法器,聯合起來共同負起救世救人之責。

  隨後抗戰勝利,百廢待興,國家亟待恢復元氣,而國共內戰卻已展開,前景堪憂,另一方面世界亦逐漸形成美、蘇兩大陣營對抗局勢,劍拔弩張,凶險難料。

  1947年涵靜老人奔走倡議,集合各宗教代表人士等七十餘人發表宣言,籌組「宗教徒和平建國大同盟」,並得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以基督教徒身分贊助,宣言指出:

  宗教家利他精神之有力表現,不能完全超出政治之外……。近年國內外局面,已漸趨於險惡,而慘酷無比之內戰,更將毀滅人民,毀滅國家,甚至擴大蔓延,毀滅世界。

  若不集結各教系人士,共同呼籲和平,改變此政治上之危險傾向,不僅人類繁榮康樂之遠景成為海市蜃樓,即各宗教之救世目的,亦永遠無由達到。

  呂賢龍強調,當時涵靜老人廣邀宗教徒,不分信仰,無論宗派,發揮影響力,並公開呼籲為內戰前線之士兵著想,為受戰亂飢餓之苦的民眾著想,為世界與人類未來著想,力主國共內戰立即停止,遵奉中山先生之三民主義,參考共黨區域若干進步措施,結合兩黨優秀份子,以競賽代替鬥爭,消弭殺機,建國謀福。

  1949年兩岸終於隔海而治,各自實驗不同主義與制度,臺灣因戒嚴法令管制宗教,涵靜老人遂轉為主持《自立晚報》,改以書生報國立場,為民主自由而奮鬥。

  而1967年涵靜老人赴美探親,至紐約、華盛頓等地參觀考察,驚覺美蘇對抗局勢越形險峻,核子戰爭有一觸即發可能,遂即返臺籌組「宗教哲學研究社」(簡稱「宗哲社」,後文同)。

  1978年他老人家在淡江大學舉行成立大會,其宗旨在「貫通各宗教哲學之異同,配合科學法則與方法,致力於宗教學術研究,闡明宇宙人生究竟,啟發人類擴大精神思想領域增進福祉,建立適應宗教大同、世界大同之正確天人觀念,及科學的宗教信仰。」

  「宗哲社」先期以辦理宗教學術講座及成立各宗教研究小組為主要活動,後來與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合作,一年在大陸舉辦「海峽兩岸宗教學術研討會」;一年在臺灣舉辦「紀念涵靜老人宗教學術研討會」。

  至今已20年未曾中斷,近幾年來又與北京大學、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哲學系合辦宗教學術之研討會、論壇、講座,成果斐然。

 ●1983年涵靜老人率領臺灣地區同奮前赴日本富士山,為富士山舉辦「擴大祈禱,化解人類毀滅危機暨減輕日本重大天災大會」。

  1980年涵靜老人鑑於阿富汗危機將導致美蘇核武戰爭,人類毀滅危在旦夕,於是早早晚晚哀求 上帝妙現神通,終獲天命允准,重新復興天帝教於人間。

  1983年9月4日,涵靜老人率領弟子46人暨日本宗教、社會各界代表百餘人,在日本富士山主持「天帝教富士山擴大祈禱,化解人類毀滅危機暨減輕日本重大天災大會」。

  同時,事先致函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強調美蘇戰爭一起,日本將首當其衝,遭受毀滅,並舉出日本氣象專家相樂正俊預測富士山即將爆發之事,請首相在祈禱大會當天,於辦公室或家中肅立,默祝心願,至誠祈禱,諒可感格天心。

  1988年,涵靜老人為落實宗教愛人之精神,向內政部申請立案,成立「中華民國紅心字會」社團法人,秉持「別人不做的,我們去做」原則,展開受刑人家庭服務、老人居家照顧服務、弱勢家庭暨兒童服務等項目,以宗教愛心,結合專業素養,照顧社會底層、弱勢族群。

  1991年為結合不同信仰,以及礙於宗教皈依儀式,卻能認同聖凡平等、天人大同的社會各界人士,特予成立社團法人「中華天帝教總會」,每年舉辦宗教聯誼會,邀請不同宗教人士聚會交流。

  1994年又與天主教、基督教、佛教共同發起成立「中華民國宗教與和平協進會」,舉辦宗教生活營隊,讓不同信仰者可以觀摩、體會甚至參與其他宗教之禮儀、功課,意義十分深遠。

  1993年天主教安霖澤樞機主教訪問天帝教道場,並與涵靜老人會晤,增進雙方了解,涵靜老人特請樞機主教轉致教宗書函:

  由於貴我兩教,在祈禱世界和平的理念與行動一致,因此本人誠心建議,請閣下以最神聖崇高的聲望,奉 上帝聖名,訂定每年十二月第三個禮拜天為「世界宗教徒祈禱世界和平、化除核子武器的共同祈禱日」。

  敦請全世界各宗教、各教派領袖,領導教徒於是日向其所信的主神祈禱,發揮總體精神力量,祈求 宇宙大主宰妙顯神通,化解核子武器危機,導進人類永久和平,再造人類安全福祉,進而通過世界宗教徒的共同祈禱與宗教合作,邁向世界大同,則神愛世人的宗旨,當可臻於天人大同的最高境界。

 ●財團法人中華民國紅心字會愛心無限。

以「廿字」實踐宗教大同

  呂賢龍指出,綜觀涵靜老人舉辦華山南峰法會、富士山祈禱大會、世界共同祈禱日等宗教儀典,以及籌設宗教徒和平建國大同盟、宗教哲學研究社、紅心字會、天帝教總會等法人組織,可以歸納成三點特色。

  第一、基於對人類苦難的共同關懷,聯合各宗教依各自禮儀祈禱,換言之,涵靜老人促成了各宗教在救世救人上的共同舞臺。

  第二、在人類共通的理性上,涵靜老人提供一個客觀了解各宗教教義的空間,甚且無神論者亦能通過思辨研究參與之。

  第三、在人類共通的感性上,涵靜老人擴大宗教交流的內涵,促使不同信仰者彼此了解、體驗、分享宗教經驗,而無背叛信仰之壓力。

  他說,此三點特色,無一不是繼承蕭大宗師遺願而發揚光大的,無一不是回歸到「心」的立場以尋求大同的,這正是「天本無天,以人為天,人本無人,以心為人」之具體實踐。

  涵靜老人完整的宗教大同思想,記載在天帝教教義《新境界》・附錄〈天帝教信徒仍可信仰原來的宗教〉這篇文獻。

  該文獻主旨顧名思義,譬如原來信仰佛教者,皈宗(師)天帝教後仍可信仰佛教,不可以忘其根本。

  呂賢龍強調,這一規定在宗教界非常特殊,其所以有此主張,根據有三:

  1、從道統說,各宗教同出一源:「人間所有宗教同出一源,先後均奉宇宙主宰之命下降人間,生在不同地域民族,適應時代環境需要,創不同信仰救世度人。在此人類毀滅迫在眉睫緊要關頭,地球上所有宗教追溯源頭於無形,同是一個道統,相逢於危急存亡之秋,自應認清時代使命,各自照常運作,行道教化,大家和衷共濟,同為拯救天下蒼生而奮鬥。」

  2、從「廿字」說,各教義可以互通:「廿字」中已包括儒家之「仁義」;佛教之「慈悲」;道教之「清靜」;基督之「博愛」;回教之「清真」,每個字彼此互通,譬如真講仁義者,必不可能不慈悲,真講清靜者,心中豈會無博愛?研究各教教義,不能只在教義枝節中互爭對錯,更須在教義基本精神上相通有無,所謂敬異愛同,此「廿字」即是各教在義理上之同。

  3、從實踐說,各教得能恢復創教精神:任何一教徒只要切身力行該教那一字,真積日久,必可通達其最初的創教理念,恢復教主原本的救世初衷,從而導正該教教風,正本清源,廓清千百年來旁生枝節,蕭大宗師所謂宗教改良,自然而然能夠成功。

  呂賢龍說:〈天帝教信徒仍可信仰原來的宗教〉不只是一篇文獻理念,實已深化到天帝教組織儀典中,從人心根處開展出宗教大同之可能。

  譬如天帝教經典有所謂「共同經典」,即五大教經典不但不被排斥,更鼓勵教徒同奮研讀與實踐。

  又譬如天帝教教院一樓通常開設有「平等堂」,歡迎各宗教人士以自己宗教禮儀在此祈禱禮拜,絕無任何扞格。二樓通常設「大同堂」,作為探討本教教義及各宗教教義的場所。

  此外,天帝教教徒亦禮拜五教教主,崇其人格,學其精神,毫無門戶之限。因此可說,涵靜老人提倡的不是宗教,而是一種普世的宗教教育,歡迎各宗教信徒一齊來參與研究,從而發揚光大各自之信仰,甚且歡迎無神論者來虛心求證,使得無神論者雖無崇拜之偶像,亦能昇華人格,即身是神。

 ●天帝教各教院堂、道場的平等堂。

涵靜老人淬煉出新

  呂賢龍表示,涵靜老人之宗教大同觀繼承自蕭大宗師,已如上所述,然而討論若僅於此,尚未能窺得全貌。蕭大宗師曾有遺願未了,那便是為應付科學日新月異之進步,應加緊增進宗教哲學之範疇。

  蕭大宗師曾說「哲學為科學之母,科學注重證據,無證據則謂之渺茫荒唐,但科學發達,難免因競爭而啟戰爭之萌,於是乎哲學更有不能不增進之勢。」

  又說「現在是科學時代,宗教講道需要有證據,所以在宗教哲學中研究出來一種精神治療法,治人疾病,並進而醫治人心。」

  呂賢龍指出,精神治療法是以「廿字」為媒介,施治者憑三指射出金光於病患,達到治病效果。

  當年蕭大宗師藉此三指金針廣傳「廿字」,渡人無數,但也因中西醫界目為迷信,曾於1936年聯名上告,導致宗教哲學研究社遭政府取締。

  嗣後天德教道長們群聚上海,檢討此案,咸認「廿字」真言是做人處事的倫理道德,三指金針則是引人入道的工具,民智大開知識爆炸的今日,尚須有一個完整的宇宙觀、人生觀解答人生究竟,方能可長可久。

  1937年秋,蕭大宗師親上華山探視涵靜老人時,即交付涵靜老人完成此一任務,這便是天帝教教義的前身《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由來。

  呂賢龍又說,《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的價值,從涵靜老人在臺灣創立宗教哲學研究社時,所宣布追求的目標,即可看出端倪:

 ●當時精神療理盛況。

  在消極方面,為宗教哲學與神學探尋科學的依據,例如「敬 上帝」、「信神」、「祭祖先」,究竟是根據甚麼?又能達成些甚麼?從而破除迷信,建立正信,從學術上創造宇宙的生命,而不是毀滅。

  在積極方面,我們要為科學培養精神,以期科學不被誤用或濫用,從學術上增進人類的生活,而不再是危害。

  呂賢龍認為,消極方面,即是要為各宗教教義找到一個理論平台,使之能夠相互會通,真正破除歧見,趨向大同,則宗教戰爭毀滅生命之虞,自然消失。

  現階段宗教交流,包括蕭大宗師之主張,都止於共同救世救人,其方式不外乎聯合祈禱救濟,或是加強親和交際,或鼓勵相互觀摩,或從事學術溝通,真正涉及到深處的主神信仰、天堂地獄、得救與否的關鍵處,只能保持人之慈悲愛眾心腸,敬其所異了,以求不互相攻訐殺伐為最高理想,奢求更進一步會通。

  積極方面,更是難上加難,尤其西方科學界對宗教界不免懷有歷史遺留的反抗意識,譬如英國著名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教授(註1)出版一本書叫《上帝的迷思》,主張宗教危害論、無用論。

  道金斯教授認為,只要依照達爾文演化論的指導,人類更能夠演化出較好的道德規範,而不必由先驗的宗教權威來指導,一旦連道德教育都不必由宗教擔綱了,宗教即無存在價值。

  道金斯教授的觀點並非個案,由於其高舉人本思想、理性思維,論證有力,在民智大開之今日,有一定程度影響。

  因此宗教界如何面對科學思潮日新月異之挑戰,不免讓人想起蕭大宗師此前的那段話:「哲學更有不能不增進之勢」。

  細看《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的讀者可能會訝異,作為天帝教教義,內容卻不是高捧天帝教,反是通論各宗教教義、中西哲學思想、科學觀點,以一種新的體系,提供這三者可以客觀討論的舞臺,這毋寧是目前宗教界僅見之特色。

  其實,也正是涵靜老人秉持蕭大宗師「哲學更有不能不增進之勢」的嘗試。

  呂賢龍說明,宗教大同是「宗教文化」之自然結果;他進一步以《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區分「宗教文化」的三紀(註2)。

  第一紀宗教文化:是渺冥的;從上古時代人類對大自然現象的畏懼和崇拜,到今日科學昌明時代,部分信仰仍對神明現象歸之於不可知、不可測的玄妙境界,都屬渺冥的文化特色。

  第二紀宗教文化:是神化的;從希臘神話、基督一神信仰,到東方多神信仰,從神的人格化,強調救贖、恩寵、治理、賞罰等擬人性,到人的神格化,強調即身成神、潛能開發、神通應世等等的超自然性,都屬神化的的範疇。

  這兩種文化,涵蓋了目前傳統宗教與新興宗教主要的信仰特徵。

  第三紀宗教文化:是自然運行的;何謂自然運行?意味人與神的關係,還原到宇宙不同層級間生命的交流,人與神的來往就如人與人的來往、國與國的來往一樣,在宇宙自然律之下,神的本質、靈界的奧秘、祈禱之真相……等,皆剝去神秘不可知的渺冥、神化的色彩。就如同現代人遨遊太空,透過無線電溝通一樣自然。

  《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甚至以一種鮮明的例子,形容這種宗教文化:「屆時機器一開,即可望見百萬大兵之進軍,或與數千年前之老前輩對坐暢談,樂何如之?」

  這裡講的「機器」,不是現在唯物科學的機器,而是心物一元的新科學產物;「百萬大兵之進軍」也不是指戰爭,而是形容真理的戰士,揭破宇宙奧秘的勇氣;「數千年前的老前輩」包括典型夙昔的古聖先賢,也包括生活在宇宙不同空間的神媒天使。

  《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本意是說,在第三紀宗教文化的時代,人類已經掌握心物一體兩面、流動不休的真相,因此科學不再是現代唯物的科學,宗教也不是現代唯心的宗教。

  宗教與科學融合成一種「心物一元」的文化,各宗教之間信仰的歧異,宗教與科學之間的鴻溝,都將在人類透過「心物一元」掌握了自然律的全盤面貌後,消弭於無形,屆時人類對宇宙、對生命的視野將有突破性擴展,真正進入宇宙境界的領域。

  最後,呂賢龍說:《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開拓了宗教大同之義理性與發展性;蕭大宗師、涵靜老人皆是將一生歲月奉獻給宗教的實踐家、改革家。

  兩人皆生於滿清末年,正是中國社會大動盪、新舊文化大衝激、民生大痛苦的時代,也是國際社會爆發兩次世界大戰、殺戮最慘重的時代。

  他們兩位宗教家,一本悲天憫人的胸懷,結合畢生實踐宗教救世的經驗,淬煉出他們對於宗教大同之主張,果能如是觀之,或許對於本次大會主題,多少能提供一些幫助。

註1:《上帝的迷思》一書,作者理查德․道金斯 Richard Dawkins,英國牛津大學教授,著名生物學家、無神論者及科普作家;本書中譯本,為中國大陸海南出版社出版。

註2:「紀」,古代以12年為一「紀」;今以100年為一世「紀」。若以地質年代分期為單位,又稱:「寒武紀」、「侏羅紀」。天帝教以「紀」區分「宗教文化」的分期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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