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教20紀錄片優選徵文 姊姊與妹妹
鐳力阿道場 楊靜則 插畫 楊靜則 2001-06-01 11:20
—獻給我最摯愛的姊姊敏鮮
沒有妳,我的道緣何以開啟?
我的人生何以開展?
如果來生可以預約,
請讓我倆在下一個時空,
繼續當一對情深的姊妹,好嗎?
何其有幸,不需在修道路上踽踽而行。
在寂靜的鐳力阿省思過去的種種,是什麼樣的悸動在內心深處急欲掙脫而出?是什麼樣的力量在苦澀的心裡注入一股暖流,緩緩地治療尚未結痂的舊傷?
啊—
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深埋的溫情,讓自設的藩籬,一點一點的撤解。
回憶是一條無止盡的時間長河,一經觸發就難以抑止地奔流。
仲夏的黃昏,和風吹拂著剛播種的青色秧苗;吹拂著蹲坐在橋岸邊緣的一對姊妹。空氣中瀰漫著屬於夏日的清新、寧靜。
那天,姊姊伴坐在小妹的身旁,耐心教著剛會國語注音的妹妹唸唱廿字真言,但是呵,小妹是十足的不耐煩。「中午才下課呢!還來不及玩耍就被抓來學拼音?那可不成!」小妹運用頗為自得的耍賴、撒嬌、蠻橫,企圖打發走纏人的姊姊,以便趕快和同伴們玩扮家家酒。小妹的計謀沒有得逞,沈穩的姊姊,不管妹妹的取鬧,一字一字的拼,一次一次的拼,希望將這二十個字播種到純真的心靈。暖風靜靜的吹拂著好不容易靜下心學習的妹妹,伴著姊姊低低柔柔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唱唸著。
終於,她終於學會了!在夕陽西沈的時候,迎著晚風,姊姊載著妹妹一路伴著廿字真言的歌聲回家。
背完廿字真言後,天真的心靈,暗自喜悅以為姊姊,不會再來干擾妹妹我快樂的霸王生活,再也不用學那些無聊的東西;沒想到,突如其來一句:「盟,我請你吃豬排,要不要去呀哇!豬排耶!和堂哥爬樹摘龍眼的樂趣哪比得上此刻胃部急速收缩的慾求!「可是,吃之前,你得先和我去唸誥。」唸誥?那是什麼呀?不過,姊姊既然逍麼慷慨,想必唸誥也是很好玩的事情。大大的一聲「好!」就被收買了。
結果,我苦得快哭出來。雖然姊已在外殿教我怎麼跪拜、誦念,但好奇心早在當下獲得滿足,怎能甘心繼續誦唸下去呢?五十聲的皇誥就像蝸牛般的爬行,好漫長,好漫長。「唉!豬排,豬排,我什麼時候才能吃到你呢?」一聲皇誥未完,一遍疑問又起。「唉喲!這下可虧大了,早知道我就摘龍眼去了!」就在這樣反覆的懊惱中,結束了第一次痛苦的唸誥經驗。
也許是經過冗長無趣的等待時間,第一次吃豬排,就深深的愛上它。雖然在心裡早就抱定「下次絕不和姊去天真堂!」的主意;但是,總受不住豬排的招喚,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嚷箸「別想!我不去!我要去抓青蛙!」下一秒就搭上姊的機車,直奔天真堂。
日子久了,誘惑力減少了,心裡面呼喚的豬排慢慢被皇誥的字句所取代,如今在道場唸誥,卻怎麼樣也無法達到童時的狀態,那種心無罣礙,沒有思慮,沒有遐想,只是一個字一個字誦念皇誥的狀態。何時,何時才能破繭而出,回復清明的心,與我的 上帝合而為一呢?
小學五年級的某一天,姊一逕的微笑,用著神秘的語調輕聲說:「盟,今天有人請吃大餐,妳要不要去呀?」一聽到「大餐」兩字,不及细想,一聲「好棒哦!」就已經脫口而出。當天大部份時間都在衣櫥中,精心挑選美麗的衣裳,最後決定以淡粉黄色上衣搭配短裙的淑女造型展現我迷人的風采。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出門的時間,坐在機車後座,想著即將入口的美食,心裡更是雀躍不已。「咦,不是有人請吃大餐嗎?怎麼這條路這麼熟悉呢?好像是通往天真堂耶。」滿腹的疑問,隨著天真堂距離的拉近而更加疑惑,抵不住滿腦子的問號終於開口問姊姊。姊卻以一副老神在在的口吻說:「對呀,是有人請吃大餐呀;今天天真堂靜心靜坐班間課,有準備好吃的,隨你吃,一下課,我們就回家。」我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心中著實嘔氣自己,怎麼又上當了呢?不同意俗語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但不巧的是:我不認得回家的路。只好生著悶氣說:「喔,好。」那天講師在講台上很用心的介紹靜坐的種種好處,但是,一個字兒也沒有進到我的腦袋瓜裡,「得浪費半小時玩耍的時間來學枯坐,我才不要呢!」在心裡大聲的警告自己千萬別再上當,不過,衝著點心好吃的份上,倒是可以原諒姊不尊重小學生的行徑。
「既然上了一堂課,就得繼續上到結業。」姊在此時徹底發揮宗教徒的堅毅情操,她的嚴謹態度終於對上我毛驢般的死硬脾氣:納悶姊怎麼能每次都準時破壞我玩樂的興致,就像母雞拎著小雞似的想把我拎到教院;似乎沒有理由可以令她放棄這個信念。
每每到上課時間,妹妹我的藉口總是特別多,一下子要和老爸逛夜市、一下子要幫忙媽媽掃地……。當時自以為夠聰明,懂得利用機會閃避,如今回想起來,才知道是姊用她最寬厚的心量包容不懂事的妹妹;每次上課日一到,就準時備妥機車等待小妹,卻不強迫我一定得參與,否則,以她對信仰的堅持度來看,怎能容許我請假在家悠閒的玩樂呢?
歲月的巨輪永不停止的轉著,妹妹長大了。
小時的天真爛漫隨著視野的開闊而日漸成熟,環境也不再如往昔的無憂,或許這是每個人共有的心聲,只是我沒有足夠的智慧了解這一點;深怨著為何年輕的生命得經過椎心之慟方能成長。「沒有琢磨過的璞玉,怎能發出奪目的光采?」這些道理我懂,但是,終究沒有辦法幫助我跳脫父親辭世的苦痛。
午夜夢迴,一次又一次的夢見我那慈愛的父親對著我蹙眉、微笑,那雙盛滿慈愛的雙眼曾經是如此的熟悉,如今卻相隔如此遙遠;一次又一次拉著爸爸的手,絕望的哭喊著:「不要走!」夢終於自痛不可抑的情境中甦醒,醒來後的溼枕頭再次提醒無力面對現實的我得認清生死的真正意涵。這對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而言,是一椿小事吧。但這對於在父母呵護、寵愛下長大的么兒,是何其殘忍。再多的勸言,止息不了難捨、思念的情,化解不開一顆悔恨未及時行孝的心。
心,就這樣任他傷痛的攔置著。雖然依舊無法豁達的面對痛點,但是,慶幸一路上有姊的陪伴;她難過的心裡摻雜著我的惆悵;她眼裡的淚水交織著我的悲傷,我們共嚐痛苦的別離。在爸的住院期間,已作人妻的她強忍住淚水,執意在加護病房外守護爸的孝心,令我動容;跪叩在醫院親和室,祈禱父親得以減輕病痛的肅穆誠敬神情,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是什麼理念讓她在人生的逆旅上,仍舊忠誠的信賴 上帝;是什麼力量讓她在閉關期間與維生首席親和時,涕零跪叩,誓願一生追隨他老人家弘揚 上帝的教化?這種對 上帝的堅決信仰,深深撼動著我,讓我決心進入帝教一窺堂奧。
原來,這些圖景一直被收藏著,不曾遺忘。
在專職的歷練中,會失去分寸,會以利己的態度去面對人、事、物•忘了要以整體為優先考慮,以致於事情不能獲得圓滿解決;多虧了敬愛的姊姊,適時的提醒,教導我正確的人生觀,才得以突破困境,開創屬於自己的人生新境界。
她不只是一位盡責的姊姊,更是我的生活導師;沒有她,我的道緣何以開啟?我的人生何以進展?呈現在我的眼前,是她的身教,是她的心教,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是真心的付出,關愛著正在成長的我,影響著我;我的過去與現在之所以連貫,只因為有她。
自快樂的天堂墜入凡間歷煉的我,不願再捧著一顆赤裸的真心,慢慢以冷漠的眼光看待週遭的悲歡離合:漸漸以笑鬧的方式生活,消極與命運對抗著。直到鐳力阿專職後,處處俯拾即是溫情的道場生活中,無盡的關愛暖和了冰涼的心,清楚的知道—我熟悉的真心回來了。當初那顆播種在妹妹心裡的種子,也隨著妹妹的成長而逐漸萌芽,希望它在風雨狂驟之後,猶能傲然挺立,學習姊姊將心中所獲得的真愛傳遞到需要的角落,溫暖每一顆心。
如果來生可以預約,請讓我倆在下一個時空,在帝教溫暖的大家庭裡繼續當一對情深的姊妹,好嗎?
謹此獻予我最摯愛的姊姊—敏鮮。
作•者•小•檔•案
楊靜則同奮,正宗靜坐坤先修六期,第一期傳教使者班結業,目前於鐳力阿專職,擔任教訊雜誌社美術編輯。她與帝教結緣甚早,小學時即是記名童子,髙中階段又皈師參加正宗靜坐,而開啟了她道緣的關鍵人物,即是文中與她手足情深的姊姊—敏鮮。
在家排行老么的靜則,自小即集父母寵愛於一身,上有三個哥哥,而大她十一歲的唯一姊姊,自然就負起了「長姊若母」的責任。因此靜則從小就是姊姊的小跟班,凡姊姊走過的足跡,必有妹妹的影子,甚至姊姊談戀愛約會,她更是堂而皇之的電燈炮,就這樣姊姊成了靜則學習模仿的對象。而敏鮮不但是一位盡責的好姊姊,在靜則成長的歲月中,更是她的人生導師,引導妹妹走向真善美。在傳教使者閉關期間,靜則看到姊姊對 上帝堅決的信仰,看到姊姊不改初心的執著,深受震撼感動,於是也一改獨善其身之念頭,決心重新認識帝教,進而一窺堂奥,而她認為閉關最大的收穫,是她終於又投入 上帝的懷抱,領略帝教的精神,進而盡力遵行人生守則。
小女孩終歸要長大的,閉關前父親因病辭世,靜則掉進黑暗的旋渦裡自憐自艾著,到鐳力阿專職後,母親的不捨又讓她心生歉疚而自責,種種矛盾的情緒交雜牽扯,讓她十分消極。然而時間是最佳的治療劑,鑼力阿同奮對她的關懷與包容,處處俯拾即是溫情,更有許多修道的啟悟。靜則回首前塵,其實一路上走來,周遭盡是無限的關愛,她終於幡然而悟,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幸運與幸福啊!
經過人生歷練而成長的靜則,如今深切體悟「知足、感恩、惜福」之真諦,每逢休假日她都會回家略盡孝道,母親當初成全她到鐳力阿專職,是她最為銘感於心的;對未來,她期望自己心性修持能更有所精進,突破人性的盲點在工作上克盡職責,能勇於承擔更多的責任,不斷的成長。
選評的話
何其有幸!我們有這樣的緣,親近一段在人間世暖暖流過的「姊妹情深意切」!
人倫關係的種種,一直是各種文章之中很普遍的題材,可也是很難於述說得好,在細膩鮮活的文字背後,我們接觸的是一顆溫柔感恩的心!
從這篇徵文中,我們看到姊姊敏鮮一直以身教心教,感化了妹妹靜則,這顆善良的種子才能隨著靜則的成長萌芽茁壯,甚至促成了她日後專職的契機,忍不住想著,如果我們都能以這樣的真心一面救劫、一面弘教,相信所有的原(緣)人都能很快體悟到 上帝的大愛,在帝教大家庭中「相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