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大上方

我上了大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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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思  1992-11-25 11:00

  當初搜集、整理華山資料時,只希望藉著教訊讓帝教同奮對華山多分瞭解;當得知今夏將有同奮組團到華山朝聖時,我亟盼經由教訊讓他們對華山多分認識,怎麼也沒料到的是:文章未刊出,我卻在機緣巧合下,經由香港轉機西安,與早已在西安參加「海峽兩岸道家思想、道教文化研討會」及自行組團遠赴「絲路」旅遊的兩批同奮會合。「攀登可望又似乎不可及的大上方」,應該是我們每個人此行最大的心願吧!

上大上方母子心情不同

  八月二十四日,師爺爺特別傳真了一道手諭:祝研討會圓滿成功,也特別指示:此次華山朝聖,坤道同奮宜量力,道道尤其不可上大上方!道道是師爺爺的長曾孫,我的大兒子,今年足十一歲。對大上方,他及弟弟曾多次聽我轉述長輩的經驗與一些小故事,所以,我家小小子,今夏才要上小學,早就主動表示:「要去,你們去華山,我去奶奶家!」至於道道,我們做父母的只抱著讓他多走、多看,增長見聞的心態,鼓勵他隨爺爺、父親走一趟西安,至於上不上大上方,就全看他量力而為。為了鍛鍊體力,也贊成他的決定!參加學校的暑期游泳班,不游泳的時候就隨父親晨跑。

  他對大上方不是沒有一絲恐懼,但在得知曾祖父特別點名後,卻有一些不服,做母親的我,第一次走進歷史中國,就踏上孕育中華五千年文化的黃河流域,身在歷史古都長安,走在先民踏過的黃土地上,想著千百年的中國歷史,有一種想法走遍歷史古蹟的情懷,但是我惟一的心願,就是盼望走到大上方的山腳,正面面對那已知的艱險挑戰,再做最後的決定,面對兒子的質疑時,只好告訴他:「到莎蘿坪再說!」

光武捎信安定鼓舞了士氣

  八月二十五日晚上,在人民大廈維生樞機的房內,先發部隊光武、光光自華陰縣的華山賓館捎來好消息:「大上方的石階,鐵鍊都已修好,上大上方應無問題。」歡呼之聲,歡欣之情洋溢於室內。

  八月二十六日,在最佳嚮導維生樞機的領隊下,帝教同奮及陝西的地陪與絲路之旅隨行的全陪一行十八人,包車直奔華陰,中午時分,華山在望,西峰、中鋒、南峰、北峰、東峰,隨著車行方向出現不同的角度的華山,但在維生樞機清楚指點下,都明晰呈現我們的面前。車抵華山賓館,迎接我們的光武、光光得意的告訴我們,已攀臨大上方折回,睡袋也放在玉皇洞,光武更判斷大家一定都上得了大上方,倒是安定、鼓舞了不少人的軍心、士氣。

  下午,依維生樞機建議,我們先行參觀了西嶽廟,西嶽廟形式、規模仍可窺見,但若要人相信這是西嶽少昊之都,歷代帝王曾在此遙拜華山,卻實在難以想像。西嶽廟至今仍有軍隊駐紮,或許也因此它在文化大革命時才能逃過一劫。在西嶽廟為我們解說的女孩,她,大學化學系畢業,在西嶽廟從事古物修護研究,這倒是一份刻不容緩也頗具意義的工作。

決定明天全體主攻大上方

  晚上,維生樞機召開了一次小組會議,決定明天全體主攻大上方,是否上大上方,是否住玉皇洞,都等到莎蘿坪再說。基於民國七十九年台北掌院陸光中掌教及光光,曾為了達成師爺爺在大上方豎立紀念碑的心願,專程赴華陰與當地縣政府協談雙方如何配合整建大上方,卻由於彼此的構想差異,在擔心大上方原有風貌是否會因此受到破壞的心理之下,他倆暫時擱置了雙方的協談,回來之後,稟報師爺爺,師爺爺曾表示:「大上方不是我李某人的,自古以來,就有大上方的存在,一切隨它自然發展。」

  那一趟華山之行,也使得華山道教人士中有著一段謠傳:「李涵靜將帶著天帝教在華山開山立派,佔領道教的聖地」,有鑑於此,二十七日我們出發遠征大上方時,維生樞機及光光父子倆將留下與當地人士及華山管理局的有關人士親和。

大家對大上方的特殊情懷

  光光及光武也希望大家瞭解:帝教同奮基於對師爺爺、師奶奶的尊崇,對帝教的認同,我們視大上方為聖地,我們對大上方特殊、濃烈的情感,使得我們把大上方視為故鄉、老家,對現在在大上方修道的蘇道長、劉道長,我們應當尊重,也要多多親和,使他們能瞭解我們的情懷。

  二十七日一早大夥整裝待發,光武說:「要準備手套,徒手抓鐵鍊,一路下來的結果,一定受傷!」光光說:「要準備毛巾,掛在脖子上,以備隨時擦汗,因為一路攀爬,絕對汗流浹背!」終於,準備妥當。為了確保大家待會能有體力上「大上方」,行李早已僱好挑夫幫忙,從此一路行去,但看個人的體力、毅力了。

懂得心理輔導的導遊王武

  玉泉院內廟宇形式樸拙,古木成蔭,有一株小樹,被戲稱為癢癢樹,清搔樹身,枝椏一定輕晃,十分有趣,院內有一小洞供著一尊陳摶臥像,洞口蓋以布幔,上香之後,才被准許入內觀看,據說您哪裡不舒服,就輕撫臥像的同一部位,一定痊癒。

  經過隧道,進入華山山門,走過五龍橋、魚石、王猛台,曾經我用筆走過的地方,如今一一呈現眼前,親切之外,卻有一份莫名的感動。三年半前帶領第一次華山朝聖同奮登上大上方的華山導遊—王武,從那以後,他陪每一次登大上方的同奮上大上方,今天是第四次了,這位帝教的好友,極懂得心理輔導,一路講解華山名勝軼事,並告訴我們,他曾陪過一位八十歲左右的老先生登華山北峰,他瞭解老人家一了幾十年心願的感情,更清楚老人家的體力狀況,也瞭解華山的地理形勢,他總是鼓勵老人家慢慢走有毅力一定會走到,果然那位老先生終於在一天內達成心願,我們當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決定追隨光武夜宿玉皇洞

  到了莎蘿坪的小店內,光武遙指對面陡峭山壁之巔的桃石說:「敏思,你看大上方就在那桃石附近。」這時候,已不是一個「怕」字能形容那進退都有些猶豫的心情,只能以一串笑聲作答。同時,除了光翱只要一了兩年前未能征服華山五峰的遺憾,決定不夜宿大上方,敏奇、敏傲及準同奮張林瓜也有此豪情壯志外,其餘諸人趙玲玲博士、敏晨、靜家、緒裏、光審夫婦、光蛻、光牽、光筆、道道及我都決定追隨領隊光武「夜宿玉皇洞」,於是,辛苦的王武,除了請挑夫背著我們的行李上山之外,在將我們送登上山後,再下山來為我們張羅被褥、食物,好讓我們能輕鬆上山,安心留宿,真不知如何感謝他們!

體念了「我願奮鬥」的涵意

  維生樞機曾說,唯有攀登過大上方,才能體會天帝教的精神:「向自己奮鬥、向自然奮鬥、向天奮鬥」,當我雙手緊握鐵鍊,腳循著貼壁而鑿的石階,一路攀爬時,深深感到:今天只要有心,人人可上大上方,縱然它仍峻險,但已比以往簡易、安全千倍以上,一路行來,我是深深感動:感謝以一年時間在如此險峻的山勢間修闢石階的工人,沒有他們,我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完成心願。也想起師爺爺當年在大上方時期的「爬山虎」鄧萬華,他,一日不爬山,渾身不舒服,他,是以怎樣堅定的性格,才能在如此山勢間,背負著東西,上下穿梭。成就一件事情,要多少不同的人才能共同完成?不畏艱險,攜家帶眷的由西安而北峰而大上方,師奶奶全力支持,這一切或許就是「教主!我願奮鬥」的涵意,但是當你專心、靜心的依循前人的步履走一趟時,應該更能有所體會吧!

待在大上方主要目的是訪古

  到了大上方,熱情的劉道長準備了玉蜀黍、茶水招待大家。他是新疆塔城人,六年前來到華山,在山腳及青柯坪的道觀待了近四年,一年多前隨師父蘇道長到大上方來修行,今天大上方上生意盎然,紅花、綠葉,又種有茄子、番茄、馬鈴薯、玉蜀黍,與我所知兩、三年前大上方的荒蕪應是天壤之別!多虧了他那「躬耕而食,鑿井而飲」的樂天安命個性。

  待在大上方,最主要目的在訪古。在劉道長和光武的引領下,蘇道長住的祖師洞、劉道長住的玉皇洞,收藏著原是雷神洞與大上方間唯一通路—木梯的三官洞,外搭廚房的四方洞,荒蕪傾圮的金仙洞,依山壁而鑿的八仙洞,我們一一巡禮。因此我們也企盼著維生樞機能上山來,大家興奮得七嘴八舌的為他設計著說辭,其實我們也都有一份篤定:當他知道大家都留宿玉皇洞時,你們想:他會不上山來嗎?

大家搶攻「金龜戲玉蟬」

  當劉道長得知光武在試著找尋前往「白雲峰」的山路時,一句「貧道願意帶路!」於是,眾人紛紛尾隨,「金龜戲玉蟬」是兩座渾然天成的巨石,兩相對望,極具神韻,當我們走到山路盡頭遠處依稀可見渭河、華陰,近處的金龜戲玉蟬,卻隔著萬丈深谷,似乎無路可通,只見光牽、光武、光筆隨著劉道長往路旁雜草處下行,道道極為動心,正想隨行,只聽到應是有人不小心摔倒的一聲「巨響」,正在猜疑驚惶之際,見四人陸續出現「玉蟬」身邊,心神稍定,道道即不甘心的再度要求,還未及開口,遠處的光武耳力好,喊話阻止了他,真感謝他!

  搶攻金龜頂的只有藝高膽大的劉道長,只見他在頂上輕盈蹦跳,又拾起一個小瓶,一陣吹簫,怡然自得於群山壑間,唯有這種人能獨立於生活於大上方!也多虧他使得大上方不再枯寂,或許他與我們有緣吧!真心祝福他和蘇道長。

屁股著地一步步的往下移

  離開「金龜戲玉蟬」後,山路更險,又見道道忽而蹦跳,忽而疾步下滑,劉道長一邊安慰我說:「你兒子是天生爬山的,你,只要照顧自己就好!」一邊聽我的要求行走在道道和我之間,好讓我眼不見心不煩。有時候,我真懊惱自己糊里糊塗,自不量力的跟來,但也頗能體會當年的韓愈為何投書痛哭,忍不住說與各位伙伴聽,也藉以自嘲一番,也曾心想不拚下山,又找不著松汁松葉,豈不連毛女都當不成!

  「上山容易下山難」,走在後面的光筆提醒:下山要三點不動、一點動—重心朝下,腳步要穩,他不知我可是重心最穩的一個—屁股著地,一步一步地坐穩再往下移,光武神閒氣定的哼唱起來,劉道長、道道也跟著唱和,倒使得我在緊張刺激之餘,憑添不少趣味。

維生樞機終於上山來了

  華山的天色在近七點時,才漸漸昏暗,晚餐過後,背著被褥的挑夫終於上山來,聽說維生樞機果真在王武、光光陪伴上得山來,眾人不禁雀躍,帶著道道坐在石階上,等著迎接他的祖父及父親,光武一旁打坐陪伴,維生樞機上得山來,一直感嘆體力大不如前,但一個六十六歲的人,在忙碌一天後,還能登上大上方,應帶給不少同奮一些信心吧!

  玉皇洞外,維生樞機與同奮稍作親合,此時天清地寧,滿天耀眼的星斗,漸漸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打起坐來,未久,狂風大作,雖然是吹面不寒,但是漸漸的有人回到了玉皇洞,光筆、敏晨、光牽在燭光搖曳中,以小手電筒照著誦唸廿字真經,趙博士尋了幾塊磚頭,讓我們放在被褥之下,權充枕頭,或許是太勞累了吧!我可是一躺下去就會周公了。

  清晨醒來走出洞口,只見光蛻一人佇立洞外,原來他一方面因昨晚睡在洞門口,整夜狂風不斷,一度吹開洞門,襲捲他一臉細沙,一方面又因通風不良對香過敏,噴嚏不斷,一夜幾不成眠。這是大上特有的奇景嗎?根據維生樞機表示:華山八年,他從未見過像昨晚山峰凜冽的情景,這無異是難得的風雲際會。

玉皇洞口三官洞外訪古

  晨起,維生樞機忙著和蘇道長親和,劉道長侍立一旁,兩位老華山,相談甚歡。隨後,又領著我們,追尋著當年他們一家人生活的足跡。

  玉皇洞口至今仍懸掛的雲板,原是當年吃飯前,他們敲擊以代替傳喚的工具,玉皇洞外的玉米田及空地,原有左、右兩排的房子,右邊兩間臥室分別住的是師爺爺、維生樞機,另有光殿、倉庫在外,左邊則是師奶奶及維公、維光、維剛三位樞機的臥室與廚房,如今只在玉皇洞洞壁上,依稀可見當年倚壁而建屋樑的鑿痕。

  三官洞外,原是他們兄弟接受夫子傳道的地方,皂莢樹下,原是師奶奶縫補鞋襪的地方,當年的大石磨,如今,被劉道長暫以大砂鍋反面罩住,當年他們兄弟鑿石意外發現的泉眼,已被落石掩埋…

  歲月的流逝,帶動著大上方景物的變遷,不變的是心中的懷念,不變的是千古修道者共同的執著,現在,我們將等待機緣整修大上方;將來,願老天祝它仍保有修道聖地的本色!

道道的蹦跳使我心有餘悸

  早餐過後,光牽率先背起行囊,決定再以半天不到的時光搶登華嶽五峰,道道再次動心,孩子的祖父—維生樞機適時的搖頭示意,身為一個母親,這一趟從莎蘿坪而上大上方,由玉皇洞而「金龜戲玉蟬」,我有很深的感觸。

  道道事後曾告訴我,在大上方的山腳,他一度猶豫、害怕,但是想想走一步就是一步,走了才會到達終點,這才放大膽子。但是我相信: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當他能克服挑戰時,他的喜悅與能再創佳績的自信是呈正比的。當我們同行在往「金龜戲玉蟬」的小路,我,戒慎恐懼,他,輕盈矯健,我能接受劉道長對他的肯定,但是我清楚所置身的環境,他的每一蹦跳,都讓我心有餘悸。

  這一趟西安華山之行,道道得到很多伯伯、叔叔、阿姨的照顧,但是,當我聽說:在登臨大上方前,他一度深感不過癮,竟然要求同行的光牽,不依附鐵鍊、石階,循以往的小山凹攀登,光牽居然也耐心、用心的帶他在雷神洞等較安全的地方小試身手;當我聽說:他與光武一路下山時,他居然有時雙手抓住鐵鍊,一路快行,曾經三次收勢不住,栽坐石階之上,都多虧光武細心照顧,我真是萬分萬分的感激。

大上方之行的真切體認

  走了這趟大上方,對師奶奶當年在華山的辛勞、煎熬,終於稍微有點真切的認識,當年她義無反顧的支持師爺爺修道,她,變賣家當;她,最常往來大上方、華陰與西安,她,盡心盡力扮好妻子、母親,師爺爺傳道事業最得力的助手,她樂天安命、刻苦耐勞,八年來,唯一讓她掛心,必須祈禱上蒼的,應該就是四個兒子的安全吧!

  八年華山的歲月,使得師爺爺、師奶奶一家,心手相連,相互扶持至今,八年華山歲月,至今仍是他們最甜美的回憶!讓我在這先道聲再見,下期讓我們與四位樞機同遊於昔日華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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