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耕樂堂李氏家人們的一封家書
維生首席 2001-12-01 10:05
耕樂堂的家人們應該謹記:
一、我們既無恆產,又無恆業,祇有恆心。
二、耕樂堂只有筆耕、舌耕、力耕、心耕的精神遺產。
三、李氏家族的子孫,永遠是世緣淺、道緣深。
四、我們要保持宅心仁慈的忠厚傳家,更要保持清白家風的平民本色。
我寫這封家書的時間:是在中華民國九十年十一月十五日上午十時。
我寫這封家書的地點:是在天帝教鐳力阿道場清虛妙境黃庭南廂。
我寫這封家書的時代背景:是在第一天赦年行將行赦圓滿,人間正罩籠在「九一一」國際恐怖事件後,美國在阿富汗進行肅殺軍事行動時。
我寫這封家書的動機:
第一、我有責任對耕樂堂的家乘、耕樂堂的精神對耕樂堂的子孫們做成傳承。
第二、我有必要對我的身後事,做好交代。
第三、我有需要對過去行為,坦誠地做出省思。
我寫這封家書時的心情:是在充滿生命喜悅,擁有親情、愛情、友情、道情最豐沛的時候,也是對生命的究竟最平靜、最透澈覺醒的時候。
第一部份:李氏耕樂堂的家乘與真精神
首先,我要談談李氏耕樂堂的家乘。
我們耕樂堂李氏子孫,應該永遠保持清清白白、平平凡凡的平民本色。在我們的家乘記錄裡,沒有顯赫的閥閱家世,沒有富連阡陌的驕人財富。
家史記錄中,我們祖先有著浴血殉難、嘔血殉職的烈業,
並以身作則地留下「四耕」的典範。
我的父親涵靜老人為使得旅台旅美子孫不忘根本,於民國六十三年手撰「毘陵(江蘇武進)輞川里李氏家譜城大房分三河口支世系表」序言:
「維我毘陵輞川李氏,源出陝西藍田輞川,自明末轉遷江蘇毘陵(武進),累世耕讀,忠厚傳家,德澤流芳,子孫繁衍。」
我是耕樂堂第廿四世,在家乘裡我們的祖先有兩段悲愴的血淚記錄。
我們的第二十世祖嶽生公,依據武進陽湖縣志:博學工文詞,有聲鄉里,清咸豐三十年歲次庚甲,在常州率義軍抗禦太平天國之暴亂,兵敗瞋目叱賊而殉難。奉旨崇祀昭忠祠,賜襲雲騎尉世職。子一、曰鍾浚,女二。
我們的第廿一世祖伯房公,本名鍾浚,為嶽生公獨子,承襲雲騎尉世職,分發浙江,加五品銜授諸暨縣宰。依據常州張九如先生撰李涵靜先生六十壽敘:「祖伯房公宰諸暨,剛正廉敏,以開倉賑災坐劾歿於位,貧無以為殮,民殮之若父,德臣公痛父所遇,釋褐不仕,匾其居曰耕樂堂,詩書自娛,一門餘慶,累世垂光。」
從兩段家乘實錄,我們可以知道,我們的祖先不是閥閱世家,卻有悲愴的浴血殉難、嘔血殉職的烈業。
在世系表中所記載:「祖父伯房公因公病歿諸暨,祖母攜孤扶柩(子恭、寬、信、敏四人,女五人)前往蘇州投奔兩祖姑,長姑適湖南邵陽魏彥公,二姑貞孝,不字,研究佛學,皈依弟子遍佈大江南北,奉為清修小姐。奉旨欽旌『貞孝』建坊。全家備承兩祖姑照顧,遂在蘇州定居。」
我的父親涵靜老人,每當家人聚會時,感慨地回憶敘述他所聽得的往事,有如下四則:
「伯房公仁心愛民,擅專啟倉賑災,受到言官彈劾,奉命繼續留職,以官俸扣償,終以積勞死在任上,身後蕭條,一貧如洗,由諸暨仕紳人民貲助入殮,並雇船循運河送返常州。但到蘇州已經沒有旅費,祇好投奔伯房公的二胞妹,我的祖姑貞孝太小姐。」
「貞孝太小姐,終身未嫁,研究佛學,弟子遍佈大江南北,清代郵傳部尚書盛宣懷夫人也是皈依太小姐學佛。由太小姐的弟子們置贈座落在蘇州牛車弄所謂我們李氏的祖宅。祖母華太夫人帶領四個幼小的孤兒才得落籍安身於蘇州。」
「我的父親德臣公兄弟四人,大伯炳度公,三叔壽臣公和父親德臣公為孿生弟兄,四叔樸臣公。德臣公親身體驗到宦海險惡無情,決心以讀書、教書,所以匾題祖宅為『耕樂堂』,期勉李氏子孫,以筆耕、舌耕、力耕、心耕為樂。」
「我們蘇州耕樂堂的祖宅,呈『回』字形,中間的小『口』部分,為太小姐弟子貲贈的祖居,外圍大『口』部分,則是四叔樸臣公勤勤懇懇奮鬥創建的,以奉我的祖母華太夫人頤養天年,它不屬我們共有的祖產。」
根據前邊史實,可以知道,我們沒有富連阡陌驕人的財富,我們是道道地地、平平凡凡的平民家族。雖然堂名「耕樂」,我們既沒有土地可耕作,也沒有恒產可樂居,連得蘇州牛車弄所謂的耕樂堂祖宅,那不足五十坪的四合院,還是善心人士置贈給我們祖先賴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家史記錄中,我的祖父那一代以身作則地為耕樂堂子孫留下「四耕」的典範。
我的祖父德臣公終身不仕,以「舌耕」讀書、教學、課子。以「筆耕」著述、代筆撰稿。尤以宗教教化功能的「心耕」,留下極豐富的精神遺產。
我的三叔祖壽臣公、四叔祖樸臣公,以「力耕」勤懇工作,埋頭苦幹,四叔祖二十五歲就以勤奮的工作得盛宣懷家人的信任,管理盛家事業下招商局的航業、漢冶萍的業,以及廣仁善堂等服務業。
《太上感應篇》是一部極具歷史意義傳家繼志的寶典,
且一貫在李氏子孫中奉為「祖訓」、「天律」。
我們可以從我的父親涵靜老人手書〈德臣公手抄太上感應篇的題跋〉中體會到:
「先世自陝西藍田輞川遷移江蘇常州三河口鄉,垂廿一世,值太平天國軍興,余祖伯房公挈眷輾轉避居于蘇州。伯父炳度公、父德臣公、三叔壽臣公、四叔樸臣公均幼承庭訓,處世為人孝悌仁慈,余父尤一生忠厚,行年三十九歲,即棄余母劉氏及不孝鼎年松年奎年熙年瑞年,仙逝(奎弟早逝,瑞弟自襁褓即承嗣三叔)時余年僅十三,母子四人零丁孤苦,余父之惟一遺產即手抄之斯篇斯文,余甫成年,母出示珍本,即奉之如至寶,十四歲開始持誦,並廣印數萬本,托長江輪船隨輪贈送,以繼遺志,余之得能立身行道,與有今日者,實得力於此篇此文。玆逢末劫,避居蓬島,特誌數語,以示不忘,而勉子孫,願與天人教教義共傳後世。民國三十九年十月二日玉階手書於民族復興根據地台北市南昌路。」
我亦曾撰文,闡述此「心耕」遺產為耕樂堂的真精神:
《太上感應篇》是中國傳統社會在民間流佈傳播極為普遍的一本勸善警世的善書。但在我李氏家族「耕樂堂」卻是一部極具歷史意義傳家繼志的寶典,且一貫在李氏子孫奉為「祖訓」、「天律」。
我的父親涵靜老人座頭珍藏一本我的祖父德臣公手抄的《太上感應篇》,父親經常撫摸著這本祖父的手澤,告訴我們子孫說:「這是我李氏耕樂堂惟一的祖宗遺產,耕樂堂上無瓦片、下無立錐,但所耕樂者,惟遵循祖訓以《太上感應篇》樂為心耕、口耕、筆耕耳!」
父親回憶:「吾十三歲爾祖父棄養,門衰祚薄,伶仃孤苦,即以爾祖父手抄遺澤之《太上感應篇》為精神柱石,得能立身、建業、處世、行道者,實得力於太上感應篇。」
父親涵靜老人說:我絕對相信感應篇是「天律」,不可泛作一般勸世善書閱讀。須於虔敬靜居、屏去浮氣,才能虛受篇中警語,才能檢閱、反省一切邪習。
父親涵靜老人一生忠厚,擇善固執,他常說:「是道則進,非道則退,不欺暗室,正己化人。」尤應:「樂人之善,濟人之急,救人之危,見人之得如己得之,見人之失如己失之,不彰人短,不炫己長。」「施恩不求報,與人不追悔」,這些美德均受教益於感應篇。
父親說:「福禍無門,惟人自召」,絕非迷信,是事理之必然也。因為人畏禍必行端直,行端直必思慮熟,思慮熟則得事理。故此,行端直必無禍害,無禍害則盡天年,得事理則必成功,成功之福德則在於對有禍之慎懼,所以「禍者,福之所倚。」相對者「福者,禍之所伏。」根據此事理之常,應知「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既非一般宗教之因果律,更非民間信仰之迷信也。循此原則,「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正是轉禍為福之自然法則、天律也。
我的父親涵靜老人,為使後世子孫立身於天地之間,
並發揚光大教義新境界,爰訂世系序宗。
因此,耕樂堂的家人們應該謹記:
第一、我們既無恒產,又無恒業,祇有恒心。
第二、耕樂堂沒有一分耕作的土地,祇有筆耕、舌耕、力耕、心耕的精神遺產。
第三、李氏家族與宗教有極深厚的淵源,我們子孫永遠是世緣淺、道緣深。
第四、我們要保持宅心仁慈的忠厚傳家,更要保持清白家風的平民本色。
最後,我要記錄下我的父親涵靜老人,為耕樂堂李氏家人手訂的世系序宗。
維天運已卯,時在民國廿六年,西曆一九三七年仲夏,中日戰爭前五日,余偕德配過純華率四子歸隱陝西省西嶽華山大上方白雲峰下。歲次庚辰,仰蒙孔聖降臨清虛玄壇,賜名大兒為「子弋」字「大慎」,次兒為「子堅」字「大璋」,三兒為「子達」字「大藩」,小兒為「子繼」字「大慈」。
為使後世子孫,一脈相傳,力爭上流,立身於天地之間,並對教義新境界繼續研究充實,發揚光大,爰訂李氏衍流八十八字為世系序宗,周而復始,共相勗勉,勿怠毋忽。
中華民國三十九年歲次庚寅九月,初訂於台北。中華民國六十三年歲次甲寅九月,修訂於台北靜園。涵靜老人極初李玉階謹識。
耕樂堂李氏世系序宗,八十八字譜名:
子顯令德,開天繼人,應元匯宗,源遠流長。
乾坤成象,國泰民安,祖述堯舜,復興中華。
道法濟世,忠孝傳家,雙修性命,宏揚教化。
潛研科哲,進軍太空,聖凡一體,星際相通。
真理為公,萬古常存,祥光普照,寰宇和平。
延康澄清,永證大同。
(家書尚有兩大部分內容,下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