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若昧 慈恩似春陽
張敏麟 2002-05-01 10:00
站在一座高山下,仰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不禁瞿然動容。然而走入山中,峰迴路轉幾番辛苦攀爬,山不見了,只餘雲霧迷漫,臨此情境,有人失望下山,有人徜徉山中。差別在於前者用眼苦苦尋索,後者用心自得了悟。
常有同奮懷著憧憬與好奇問及:你就讀天人研究學院天人炁功所,師母是第一屆所長;師母兼任極院天人炁功指導院院長時,你又擔任她老人家的秘書陪侍在旁,究竟有何收穫?師母與我們世俗中人有何不同?這問題不好回答!一來同奮提問時心中早有超越人情的過高期待和心理投影;二來師母雖修持證量高深,道行卻不在「嘴」上,而是在日常生活中。師尊、師母與凡人無異,仍然是血肉之軀,有情有淚和喜怒哀樂,與世人一樣歷經生老病死,不一樣的是「永劫身」的願行,眾生「有我」,為自己而活;師尊、師母「無我」,為眾生而生,為眾生而逝。師尊、師母常說「大道無私」,兩位老人家對待弟子更是有教無類,要問弟子們的收獲,只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在此,我願意舉幾個從師母處學習、體悟到足令我受用一生的小事例與同奮們分享。
眾生無相,唯誠待之
記得師母證道前行動不便,鐳力阿坤道同奮均排班輪值陪侍,有一天晚上輪到我,在幫師母梳洗時,見到她老人家雙足因幼時有一段時日裹腳,使得腳趾均緊貼在一起,一時傷感時代的悲愴;心疼師母年幼的遭遇,看著師母的腳趾,覺得她老人家一定很不舒服,於是細心地逐一將趾縫扳開清洗乾淨,再一一擦乾,回頭望見師母以嘉許的眼神說:「妳結婚了,知道怎麼用心照顧老人家。」當時由師母關注的眼神中,我心裡明白師母不僅僅是肯定我的作為,更是在教導我對眾生要「真誠地用心」。「因地不真,果遭迂曲!」我想這是天人炁功濟渡眾生的心源法要。
就寢前師母告訴我她半夜會起來上洗手間,隨口聊到她老人家從來不便秘,我也隨口告訴師母:「我常便秘。」師母隨即很關心地問我住址、年齡、生日,之後就臥禪入眠,半夜師母竟摸黑起來,翻箱倒櫃,慎重地找尋藥品,在黑暗中,誤把另一位接班陪侍的同奮當成是我,要她吃藥。翌日又叮嚀同奮轉告,要我呈送症狀報告,她老人家將「打黃表」給我,這些看似生活中瑣碎的事情,我由她老人家身上學習到真正的慈悲不是思想上的「理念」,而是別人一點小病痛都放在「心上」,感同身受。這正是天人炁功所需具備的「悲心」。是否,我們時常本末倒置的在意天人炁功的療效,而忽略了在日常生活中,在生命的微細處時時觀照,用心長養「慈悲」的功夫,體悟「聖凡平等」的真義。
直指人心,把一丟掉
師母一生相夫教子,含辛茹苦輔佐師尊救劫弘教,雖自身證量高超,終其一生以師尊為主,沒有傳法,卻偶會觀機逗教,直指人心。回想我與光胞報考研究學院時,當時夫妻倆仍在省掌院專職,在情勢上僅能一人就讀,師尊慈悲知道我倆希望夫婦同修,所以堅持同意兩人同時就讀。光胞不負師尊期望,每學期學科成績皆是第一名得到獎學金,而我也立下心願要拿一次獎學金,果然有一學期我的成績總平均達到標準,但獎學金卻頒給別人,我在乎的不是獎學金,而是可以從師尊手上接到的獎;在乎的是師尊平時無法知道學生的學習狀況,只有此時我才能以實績告慰老……,這竟是師尊最後一次主持頒發獎學金儀式,之後,師尊即証道了,此事我耿耿於懷。
還有一事困擾我許久,天人研究學院開辦之初,天人炁功所就學人數最多,第一屆有十三人,不料學期中許多同學陸續轉讀他所,某日師尊、師母與全體學生在親和樓交誼廳親和,師母知悉後說:「天人炁功所第一屆到後來會剩兩位。」第二學年我因天道人道磨考重重,學習情緒受影響,某次,師母嚴厲地告訴我:「妳以為那麼容易,坦白告訴你,只有一位畢業。」當時我心裡想:「只有一位能夠畢業!那不可能是我了!」心緒上便也隨著其他同學游離,幾度欲放棄學業,很是掙扎。
直到有一日春陽普照,師母坐著輪椅在清虛妙境草坪上曬太陽小憩,我經過時恭敬地問候師母:「師母,今天有點熱!」師母盯著我的臉打量了一會兒,說道:「把一丟掉。」因她老人家家鄉口音難辨,在旁的同奮都說「把衣丟掉」,只有我心裡清清楚楚,此「一」非彼「衣」,當下,心裏有如春陽融化冬雪,呀!人生的苦源正是這個「一」字。
無爭便能無染,放下就得清涼,見微知著!感恩師母給予我的心教和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