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5 11:40

文／黃敏警
插畫／陳正筆

　　從月入豐厚的高級官員到毫無進帳的山居隱士，涵靜老人計較的是，他能為　上帝做多少事；而一心一意服侍夫婿的智忠夫人，要計較的相對就顯得「煩惱」許多：日常用度，哪一樣不需要錢？

　　華山八年，智忠夫人曾幾度冒雪下山，變賣上海搬來寄放別處的資產。先是古董，而後是皮衣，再來是首飾、紅木家具、沙發。勉強「開源」之外，坐吃山空的日子，更得「節流」相應。

　　維生首席（為天帝教第二任首席，卸任後稱「維生先生」）至今仍清清楚楚地記得，八年的山居生活，智忠夫人可以利用僅有的物資變出許多花樣來。

　　其中，蘿蔔可以六吃：鹽醃蘿蔔皮、蘿蔔絲涼拌、炒蘿蔔絲、蘿蔔湯、煸炒蘿蔔纓乾、裹粉油炸蘿蔔。一顆蘿蔔可謂「剝削」到了極致，全無廢物可言，極盡環保又極其清簡。

　　也就在如是儉樸的生活裡，照見了智忠夫人忍人所不能忍的堅毅。別忘了，她剛剛嫁給涵靜老人的時候，可是個人見人羨的貴婦呢！

　　這位享受過短暫富貴生涯的賢婦人，隨著夫婿認分地上山下海之後，再無一日世俗的安寧可言。抵臺之後第一年的端午節，智忠夫人還曾經與長媳~維生首席的夫人（賢寬同奮）~親手製作粽子，提供給南門市場及土產公司販售，準備以此經營生計。

　　涵靜老人在臺灣開始「以教為家」的生活之後，已近八十高齡的智忠夫人，仍然每日親自提著菜籃上市場，悉心弄妥了飯菜之後，搭公車為住在教院的夫婿送餐食。

　　在智忠夫人寡欲無求的佝僂身影裡，我們看見什麼？我想智忠夫人所作所為，老早超出濟佛祖當年「坤德重柔順，善待李夫子」的預期，而茁壯成為出奇巨大的身姿，端立於俗世錙銖必較的邪風之上，讓人仰望，也讓人低頭沈想：得具備怎樣的襟抱，方才禁得起如此艱難的一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