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原  2011-05-15 12:20

文˙圖／陳月原

　　白雪，我的一位朋友。記得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窗外柔和的陽光正打在她臉上，白晰的膚色、悠然自得的神情，深深吸引了我。

　　我走近她，沒有說話，而她則抬頭看我，嘴角泛起微笑，也沒有說話。我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試著和她拉近距離，我想我算是害羞的人吧！

　　當下一時半刻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靜靜的坐在旁邊，她看了我一眼，把書移到中間，我們還是沒有對話，但是那時我感覺到祥和，就這樣我們成為了朋友。

　　白雪跟我，不同班。我們的學校裡男多女少，加上中文系的關係，我的班上全部都是女生。

　　這樣環境中，班上的女孩時常吸引諸多目光，所以裝扮總是別出心裁，話題中時常充滿了比較，像是外貌、學業，家世背景、鞋、包、髮型……。

　　和他們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感到很累，格格不入，最後只有在沒人的假日宿舍，我才覺得放鬆許多。不過，除了這個時刻，每當我和白雪見面時，也覺得放鬆。

　　家中重男輕女的觀念，讓我不知道是好是壞；好的是，我念書是為了自己讀，不用有任何壓力。壞的是我必需背著經濟問題，得不到家裡的援助，不過自自然然我也就沒法和別人進行比較。

　　白雪和我倆人很喜歡念書，我們時常聊得天南地北，和她在一起時，我真覺得很開心，比起舞會、唱歌、夜店，我真的寧願和她一起待在圖書館。

　　她和我個性截然不同，她始終散發著一種靈秀的氣質，悠然的神情。而我卻像是受了詛咒般，總想要為這世界做些什麼，貢獻些什麼，免不了心裡就有是非、好壞、對錯。

　　有時見到班上同學對物質的比較過度熱衷，和自己因為不善交際被冷漠以待時，心中就動怒，甚至覺得對方膚淺至極。

　　當我生氣時，總是沒人察覺，可是白雪就是知道，所以她都會繞在我身邊笑我氣度狹小。

　　她總說：「每個人喜好不同，是正常的啊！妳可能書唸太多了，唸到不太正常了吧！」

　　我喜歡白雪，不是因為她和我相同，而是她和我都能尊重對方的不同，我們不曾想要改變對方，所以對話起來，從來沒有壓力。

　　久而久之，即使不說話，也能知道對方的想法。但是有時即便她知道我的答案，還是會來問我。

　　記得有次我問她說：「妳都知道我的想法了，何必再來問呢？」她眨眨眼睛回道：「人都常以為了解對方，就忽略了對方的感受，況且人心多變，是很自然的，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真的這樣的奇怪，怎麼都不會變呢？」

　　那天，我望著冷冰冰的她，沒有哭泣，心裡卻悲痛異常。對我而言，她的存在非常重要，就像水一樣，清澈、平靜、必需，她對我誠實、信賴、不爭，和她相處十分自在。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小小的感冒，三天的發燒，她就離我遠去了……陽光和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打在她身上，我走近她，心裡似乎慢慢的不再那樣悲痛，眼淚也逐漸從我的眼眶流出。

　　我在心裡向她傾吐我對她的思念，還有告訴她：「妳是我人生中遇過最美好的事，所以我依賴妳，不願意讓妳離開，但是我錯了，妳應該要像平常那樣，自自然然、快快樂樂、無拘無束，這樣才是真正的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