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居之儀〉詮解(四)

〈獨居之儀〉詮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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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靜雯  2024-10-15 10:40

洪靜雯(青年團北區新境界傳道師)

•導論

  為使同奮深化〈獨居之儀〉之認識,謹先列出全文如下:

  心中誠,意正公,慎言謹語,心表堅卓,節制喜怒哀樂,明辨事理,果敢精進,精窮教義,儀為師資,寡慎獨居,居必正,行必尊,言恂恂,視聽不邪,志昂而不卑,旨酒不度量,應必靜,隱惡而揚善,不卑賤,敬持幼耆,善攝衛生,慈悲方便,不傷天和,不殄天物,唯謹唯乾,執道永持,凡有獨居如是者,師必尊,教之福也,盍勉門人。

  在癸卯年巡天節聖訓中,有幾篇內容跟〈獨居之儀〉有關。如首席正法文略導師傳示:「教主巡視人間各級教院、道場,大放親和光。聖示:……轉變風氣,在於教徒同奮自動自發研讀教義《新境界》及經典,融會貫通,自修自證,奠立正確的新宗教思想,持續推廣〈學道則儀〉及〈獨居之儀〉。」又如天人教主傳示:「持續推動救劫信念,加強同奮真修實煉風氣,〈學道則儀〉及〈獨居之儀〉為修持的指引明燈。」根據以上聖訓,〈獨居之儀〉不僅跟轉變道場風氣有關,還關涉救劫信念之推動、真修實煉之精進,由此可見〈獨居之儀〉的重要性。

[二、律己]

居必正 行必尊

6.居必正,行必尊。

•詮解:日常起居必定正直坦蕩,行為舉止必定自重重人而不踰矩。

•說明:

  「居必正,行必尊」,揭示〈獨居之儀〉的修為應落實在日常生活的行為舉止。

  「居必正」,意指日常起居之時,無論行住坐臥,都應持守正直坦蕩之心。換言之,並非身處正式場合抑或特定儀典之中,我們才想到要端正己心、導正言行。以衣著為例,在道場之中理應穿戴整齊莊重,在日常住所卻流於凌亂髒污嗎?由此可見,「居必正」體現了自我要求的律己精神,而非徒具表面工夫。

  正,代表正大光明、無愧我心的涵養。此種涵養,不僅是獨居之儀,也是實踐生命價值的終極目標。本師世尊曾言:「生命的目的與價值,老實說:在於生前要做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死後即可自救其靈魂。」(《新境界》p.145)一個人捫心自問俯仰無愧,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自在逍遙,何其快哉。行走於天地之間堂堂正正,自能活出坦蕩磊落的生命風采。據此可知「居必正」的重要性。

慎獨工夫 存乎一心

  有關「居必正」的具體言行,可以參照蕭昌明大宗師《人生指南》對於「正」的詮解:「不起纖微之私意,不起毫末之曲心。目無邪視,口無邪言,耳無邪聽,足無邪行。且又正其衣冠,正其顏色。」(《人生指南》p.23)獨居之時不會產生微小的私心與邪念,視聽言動也不會違反常規,又能使衣著端正,神情莊重。以上數例,充分說明了「居必正」的慎獨工夫,存乎一心,由內而外,展現於目之所見、口之所言、耳之所聞、足之所行。雖極細微,卻與日常息息相關。

  反之,何謂不正?此可參照《大學》:「心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惡,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蓋忿懥恐懼好惡憂患,皆失其心之一,而不得其正也。」當內心萌生怨恨憤怒、驚恐畏懼、所好所惡、憂愁患難,都會使一個人不得其正,偏離正軌。

  此時,即須反思內在是否「誠意正心」,也就是〈獨居之儀〉開首二句:「心中誠,意正公」—反省自心是否持守至真至誠的心念、是否秉持正直無私的意志?找出問題根源,才能消解有失偏頗的情結,進而導正言行。

  天德教教主蕭昌明大宗師於《人生指南》詮解「正」字曾言:「正字從一從止。即止於一之謂也。」(《人生指南》p.23)「正」由「一」、「止」二字組成,也就是「止於一」的意思。「一」並非數字,而是抽象的符號,代表一種正確的方向、法度,指引我們可以據此不偏不倚地向前行去。

  是以,由「居必正」進一步延伸,〈獨居之儀〉接著提出「行必尊」—行為舉止必定自重重人而不踰矩。而「行必尊」者,正因心中得以「止於一」。

  有關「行必尊」的例證,可參照《大學》:「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做為國君,一心實踐仁愛百姓;做為臣子,一心做到尊敬君王;做為人子,一心實踐孝順父母;做為人父,一心做到慈愛子女;與人交往,一心做到信實朋友。以上所述,都是「止於一」,也就是「行必尊」的具體言行。

  整體而言,「行必尊」主要立足於「居必正」—無論行住坐臥,都能時時持守一顆正直坦蕩之心,進而得以秉持合乎情理法度的原則待人處事,盡心盡力地做好應有本分,不僅自我尊重,亦能尊重他人,而不致踰越應有分際。

言恂恂 視聽不邪

7.言恂恂,視聽不邪。

•詮解:言語溫和恭敬,視聽端正不偏。

•說明:

  承前,「居必正」者能做到「目無邪視,口無邪言,耳無邪聽,足無邪行。」(《大學》)而「言恂恂,視聽不邪」,顯然承自前句「居必正」,進一步闡述言語、視聽如何落實獨居之儀。

  何謂「言恂恂」?就是「口無邪言」,形容一個人說話溫和恭敬,謙遜寡言。此乃因為一個人日常起居正直坦蕩,行為舉止自重重人,是以與人對話時,亦能秉持尊重他人之心,謙和恭順,收斂鋒芒,而不會言語帶刺、善於爭辯。換言之,「言恂恂」並非因其口才駑鈍,而是一種誠中形外的慎獨涵養,正所謂「言為心聲」。

  「言恂恂」也是一種慎於言談的處世智慧。直言不諱雖然無傷大雅,但若因此造成他人不快,往往成為親和溝通的阻礙。「言恂恂」提醒我們:表達想法時不可無視他人感受,若全然以自我為中心,甚至好談他人是非,即使辯才無礙,涵養亦顯不足。

謹言慎行 自我戒惕

  《論語•鄉黨》曰:「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引文指出孔子在鄉里時,非常恭順謙和,好像不太會說話的樣子。但其置身宗廟朝廷之中,說話卻非常清楚流暢,只是非常謹慎。為何有此差別?此乃因為孔子在鄉里時,需要傾聽百姓意見,因此謙和不多話;然身處宗廟朝廷時,攸關百姓疾苦與國家安定,是以必須抒發己見、言盡其意。

  此則例證,體現了「言恂恂」是一種謹言慎行的學問,提醒我們須有採用適切方式與人溝通的慎獨修養。說話若不分對象、不看場合,一昧徒逞口舌之快,不僅易傷和氣、有失圓融,也極易傷人傷己。

  何謂「視聽不邪」?就是「目無邪視,耳無邪聽」,眼睛不看邪惡之事,耳朵不聽邪惡之語。「邪」者,意指不正當而奸邪凶惡,大凡有失善良、光明、正義之原則,以及違背良知、法令之事,皆具「邪」之性質。

  據此檢視「視聽不邪」,如果所看之事、所聽之言,會引起不善之念、不正之行,甚至有違良心、觸犯法令,則應立即自我收斂、自我戒惕,避而遠之。反之,若因所見、所聞導致作息不寧、情緒不穩,甚且沉溺迷失其中,造成價值觀、道德觀的偏差,不僅欠缺自律,更應加強慎獨工夫。

  在《論語•顏淵》中,孔子曾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闡述「克己復禮為仁」。克己,乃是克制自己不正當、不合宜的心念與私欲;復禮,則指合乎應有的禮度,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道德規範。從視聽言動落實內在私欲的適切約束、外在行為的正當展現,由內而外,才是真正實踐仁德。據此可知,落實「視聽不邪」的要領,端視能否克制起心動念;反之,無法「視聽不邪」者,顯然正是因為煉心工夫有待提升。

  綜上,足證「言恂恂,視聽不邪」的關鍵皆存乎一心,同屬克己復禮的行仁之方,更是潔慾的慎獨工夫。這些看似尋常的生活言行,益加突顯獨居之儀應從日常小事做起,由小見大,見微知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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