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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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部  2014-06-15 11:55

文/編輯部
繪圖/陳正筆

(三十三)水蒸饅頭蘊含哲理

  砍柴、挑水、推磨,彷彿是「祥子」修持的功課。掌廚、烹飪有時是姆媽跟褓母王媽搭配著做,但每隔5天,就可以看到「祥子」的絕活。

  他從發酵麵粉、揉麵,製做大夥在山上的主食,一次要蒸製上百個大饅頭,用的是又大又圓的蒸籠,一次要蒸6籠以上,疊起來有一人高。

  「祥子」從容不迫在40分鐘左右就能完成初胚,然後,他輕輕鬆鬆的坐在灶下,拉起風箱「呼――拍拍」,韻律和諧頗似華爾滋節奏。

  那個時候,四個蘿蔔頭都會圍聚坐在灶下,迫不及待地等待熱騰騰、軟綿綿的玉琢粉團,大若拳頭的「糢」出籠。

  四個蘿蔔頭經常不耐煩地催促「祥子」說:「好了吧!」

  「祥子」那映照著紅紅灶火的平板臉龐上,總會綻露出一絲笑容說:「早著呢!你們看現在蒸氣才剛剛升起來。」

  不久,他又會答稱:「早著呢!你們要等到升起的蒸氣回落下來。」果然在一炷香之後,如奇蹟地眼看著如霧如雲升起的蒸氣,慢慢由高處蒸籠頭上回落下來。

  四個蘿蔔頭又急急地催促著說:「好了!……好了!」這時「祥子」會將灶火慢慢地褪開,風箱聲響也由急促的「呼――拍拍」,轉緩成為「勃魯斯」慢節奏「呼!……拍!」地響著,然後說:「還要等,悶一下。」

  「祥子」這番「蒸饅頭的哲學」~氣升起來、慢慢地沈落下來、收斂起來、悶一下,喻示著為人、做事、接物、處世與修道的哲理。

(三十四)變賣首飾購買糧食

  在華山上,阿爹經常給「西北王」胡宗南戰情資料,但是對胡宗南所有的接濟,統統拒絕;我們吃的糧食,都是姆媽自己下山賣掉首飾與值錢的東西,再到市場去買的。

  姆媽帶上「大上方」最珍貴的八寶箱是,一只當時非常精巧的手提式的小保險箱;鑰匙打開鎖時,還會有音響。裡面裝的是,姆媽嫁到李家的各式金玉、翡翠手飾;最珍貴的應該是,當年由阿爹的祖母華太夫人親手為姆媽選定的鑽石鐲子和翡翠耳環。

  這個八寶箱,原本寄放在西安殷商陳子涵同奮鹽舖的防空洞中,後來裡面值錢的東西都變賣光了,才珍藏在「大上方」玉皇洞的右角神龕後邊的衣箱中。

  八寶箱中,那對珍貴的鑽石鐲子,連同一套8件的法式絲絨沙發,一併讓給了蔣緯國將軍的泰山石鳳翔老先生,整整維持大夥們在華山「大上方」4年的生活費用,以及西安宗教哲學研究社、紅心字會道場費用。

  姆媽常常講,她的手飾、她的家具,她的骨董、她的皮袍、她的衣服,全部在三官洞的廁所裡頭。其實,所謂三官洞的廁所,還不是直接就「掉」下山去;華山的山澗,怎麼填也填不滿呀!

  阿爹只接受丁德隆的接濟,因為丁德隆是同道;但也只接受丁德隆的麥子,取了麥子後自己磨粉。

  麥子磨成粉,磨出來的第一餐是最好的「白粉」,就是白麵;第二餐就有「麩皮」了,到了第三餐整個就是「灰麵」。那個「麩皮」和「麵」根本不白了。在山上大夥吃的就是吃那最營養的麩皮麵包。

  對四個蘿蔔頭來說,什麼都好吃,都可以將就,唯有一件事最難將就,就是豆渣蒸的饅頭,最不好吃。豆渣炒著吃還不錯,但要是和在麵粉裡面蒸的饅頭,吃在嘴巴裡是沙的、酥的,那是最難吃的東西啊!

(三十五)野菜變身可口食物

  「大上方」吃的東西、蔬菜,大多是山下搬上去的,但是在戰時哪來那麼多食物可以買。基本上,在夏天「爬山虎」鄧萬華揹上來的肉,揹上山都臭了。

  所以,很多的東西都是山上野生的,姆媽用插在頭髮上的銀簪試試,只要是沒有毒的,不會出現黑色反應的,姆媽都會想辦法讓這些東西變成可口的食物。

  四個蘿蔔頭還算小,沒有比較,不以為苦,什麼都好吃!在山上大米飯很難吃到,紅燒肉要有客人來才難得有一頓。

  不過,山上野生核桃好吃得不得了,外面的硬殼埋在土裡,用石灰腐爛,扳開是蘋果味道;由於山上沒有蘋果可吃,聊以解饞!

  似乎是上天的幫助,「大上方」的土地上,難得長出茼蒿菜,姆媽只要一看到就炒給大家吃;茴香做的包子,用紫藤花和麵做的麵條,都是經常有的主食。

  尤其,祖師洞前那一排紫藤,四個蘿蔔頭經常爬上去摘果子吃,密生絨毛的莢果像小葡萄,酸酸甜甜的;紫藤花折下來和在麵裡面或蒸著吃,淋醋、醬油、辣椒等拌著吃,好吃得不得了。

  三官洞道士們在放柴火的大石板坡旁邊有塊田,分別由三官洞與金仙洞的道士耕作,種出來的洋芋比較大;日月洞附近還長出洋薑,長長的桿子,花型像似向日葵的花。挖起來的洋薑,根是連在一起的,炒起來最好吃。

(三十六)旭如行書龍飛鳳舞

  華山同道中,唯一的大學生~李旭如先生,才氣橫溢,是楊亮功先生在山西大學中文系的高足。楊亮功先生函介給阿爹時,特別地指出:「旭如先生根器不凡,慕道志切,若經明師潛移默化,必能脫胎換骨,卓然獨立。」

  李旭如先生在華山時約40多歲,眉清目秀,住在山上沒有閒工夫整理儀容,顯現披肩長髮,蓄五綹鬚,頗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風道骨。

  「詩、書、畫」三絕的李旭如先生,曾教老大大慎畫「梅、蘭、竹」三友。他傳授的口訣,如~

  畫竹:「畫竹先寫个,淡墨往上勾,中留一空間,草如填入溝。」

  畫蘭:「一撇從下垂,一勾搭鳳眼,一筆穿虹過,蘭姿小字現。」

  可惜,大慎自認生性缺乏文人雅士的藝術細胞,僅止於「塗鴉」初級階段。

  旭如先生的「詩」,極為灑脫,筆尖充滿感情;有時以吟風弄月的方式,轉為對大時代的感慨悲歌。因之,阿爹常常皺著眉對他說:「你對人生太悲觀,要開朗一些!要把胸襟放開闊一點。」

  《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一書,是阿爹、黃震遐先生、李旭如先生和大慎在玉皇洞中完成的。

  每每阿爹和老大大慎參與天人會談時,李旭如先生侍立在旁邊,以判官式的姿態,將一疊黃表紙捲握在手中,蘸了毛筆,以他那一手龍飛鳳舞的行書,揮灑如飛做成記錄。

  如果沒有李旭如先生飛舞地一字一句的記錄,以及黃震遐先生與祟仁教主滔滔不絕反覆思辯,恐怕不會有這本震古爍今的書誕生。

  李旭如先生曾經學過禪功,後來經阿爹重新指導後,靜坐進入「不倒丹」的境界;每當他靜坐時,脖子會出現如青蛙吸動般的吐納、鼓動。而且他可以在大家談笑風生中,瞑目入定,不受外界物相的干擾,人我兩忘。

(三十七)白菜蘿蔔充分運用

  在華山上,買到的蘿蔔是帶蘿蔔嬰仔的;蘿蔔嬰很長,姆媽第一件事就是把蘿蔔嬰切了,晒,然後醃,像雪裡紅一樣的。

  然後,削過的蘿蔔皮,用醬酒泡或是鹽水泡醃,變成泡菜一樣;蘿蔔心切成大塊的煮蘿蔔湯、小塊的切成一條一條的絲,炒成蘿蔔絲;如果再切得更細就跟紅蘿蔔一起涼拌,整個蘿蔔統統吃光光,一點都不浪費。

  「雜毛老道」胡明德有一雙巧手,是姆媽的好幫手。山居任何物品損壞了,在他手裡三番四動,就會整舊為新。他幫助姆媽搓麻線、錐鞋底;他幫助姆媽在玉皇洞下推磨麵粉、包穀、豆腐;他協助姆媽切蘿蔔,製做蘿蔔乾,醃製醬菜。

  他護隨姆媽翻越「曬經台」到金仙洞前去整菜畦、種蔬菜,幾乎不曾聽到他埋怨過,或發過牢騷,更沒有特別的嗜好。

  除了偶而會因疝氣發作,鑽進地下室休養外,他是標準勤奮而充實的工作狂。

  在「大上方」冬天時,白菜、蘿蔔一擔上來,得先挖個地窖,把東西埋在上面,然後用竹子舖起來,這是天然的冰箱;因為冬天白菜、蘿蔔最多,兩樣煮在一起,加上粉絲就是難得的美味。尤其是白菜經過霜打過,甜得不得了。

  冬天的小菠菜,也非常可口。到田地挖的小菠菜,不要炒,只要冷拌,就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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