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本師世尊蘭州闡道日記
維生首席 2004-07-01 09:30
當我們細讀六十年前世尊手記的「蘭州闡道日記」後，讓我們認識師尊他老人家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讓、有所不讓，有所進、有所不進的氣質與人格。以及他以一雙充滿憂患的眼睛，觀照苦難世界和人生的行道精神。
六十年前的甲申，是中華民國三十三年，今年，民國九十三年，又逢甲申。
六十年前，中華民國三十三年十月十九日至三十四年五月廿七日止，本師世尊下華山，過西安，越天水，赴蘭州，深入大西北闡道佈教兩百二十天。師尊留下「蘭州闡道日記」四冊，翔盡地逐日親筆記錄這段時間的身路、心路，入世、出世的動靜變化，是彌足珍貴的六十年前，師尊在西北行道的實錄。
「涵靜老人蘭州闡道實錄」是教史委員會整理彙編師尊的「蘭州闡道日記」與蘭州同奮弟子收集師尊的詩稿「涵靜老人開示錄」，以及師尊在蘭州開辦的蘭州特別研訓班期間，維生所撰寫的「蘭訓手記」，內含「研訓日記」、「研訓筆記」兩部分，並附錄了蘭訓班部分聖訓與原始資料文獻。
當維生檢閱撫觸這些墨跡斑剝，紙卷殘破，六十年前的本師世尊手蹟暨維生追隨師尊在蘭州闡道時之手稿時，不禁黯然低迴，愴然神馳。六十年前，五泉山下靈泉，金鎖關上朔風，擁雪安寧，踏月雁灘，事事縈心，人人繫念。時師尊四十四歲，維生十八歲。
願以一甲子前華山同奮追隨本師世尊行道的前期經驗，導讀六十年前的涵靜老人蘭州闡道實錄。
先檢視六十年前的大時代與大環境
一、民國三十三年，這一年，是二次世界大戰的關鍵時刻。
民國三十三年，也是西元一九四四年，這一年的六月六日，美英聯軍渡越英倫海峽在諾曼第登陸，展開歐洲戰場的反攻行動。八月光復了巴黎。
在太平洋戰場，一九四四年的十月二十日，麥克阿瑟將軍在菲律賓雷伊泰島登陸，美軍四月開始在太平洋進行對日本的跳島戰爭。
前一年，西元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廿二日，中國的蔣中正委員長、美國的羅斯福總統、英國的邱吉爾首相，舉行開羅會議，三國元首協議並發表公報：一、三國在亞洲戰場共同對日作戰。二、日本侵略與佔領中國領土的東北地區、台灣、澎湖還歸中國。三、朝鮮獨立。
後一年，西元一九四五年五月七日，德國投降，八月五日，美軍投擲第一顆原子彈於日本廣島，八月九日，第二顆原子彈投擲於日本長崎，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二次世界大戰勝利終戰。
二月四日，美國羅斯福與蘇聯史達林簽署雅爾達密約。
二、民國三十三年，這一年，亦是八年抗日戰爭最危急與最艱鉅的一年。
民國三十三年三月，日本軍集中華北、華中、華南優勢的陸軍、空軍與機械、化學兵力，以鉗形攻勢，分別西線在河南地區、南線在湖南地區，展開西線與南線的進攻行動。
五月，在河南地區發動了西線攻擊，鄭州、洛陽、許昌相繼淪陷，並西進澠池、閿鄉，直撲函谷。企圖破潼關，過華山，進關中，掠西安，掌握大西北，削翦重慶的北翼。六月，在湖南地區發動了南線攻擊，兩個月不足，佔長沙，陷衡陽，攻常德，將沿粵漢路、湘桂路，南進雲南、貴州，迂迴重慶南翼。
這一年，是抗戰最艱困的時期，通貨惡性膨脹，糧食供需失調，軍需民用的資源尤其匱乏。運輸業以酒精、木炭取代汽油，有「一滴汽油一滴血」的警語。
這一年，美國戰略資源不能通過滇緬公路運補我國，必須以運輸機飛越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山的駝峰，由印度運到重慶、成都。
這一年，國民政府屬下的資源委員會在川、貴、滇大西南地區開採的鎢砂等少數資源，通過四川、陝西、甘肅，西出玉門，運到新疆，與蘇聯交換輕武器。
這一年，新疆發生伊犁事件，自稱是新疆督辦又是新疆主席的盛世才，在中國與蘇聯間左右搖擺的政策，面對最後攤牌的窘境與選擇。
這一年，全國知識青年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開啟風起雲湧的知識青年從軍風潮，知識青年編組的新陸軍部隊，以遠征軍名義投入印緬戰場，並在印度接受美式裝備與訓練。
這一年，中共以李先念、王震部，經平涼、隴縣，通過固鎮、合水向河西走廊挺進，準備打通延安與新疆這條與國際共黨聯結線。
這一年是民國第一個甲申年，三百年前，明末崇禎帝自縊煤山，明祚亡於甲申。闖王李自成乍興，建大順政權於北京，乍滅於甲申，滿清進關入主中國於甲申。左翼作家郭沫若以此素材撰寫「甲申三百年祭」，以為諷時，以惕國人。
再檢視蘭州的人文與地理環境
蘭州地處西陲，是中國地緣的中心點，亦是中國與歐洲千里絲路，起西安，經天水，過河西走廊，入新疆的中間站。
民國三十三年的蘭州，因為珍珠港太平洋戰爭後，歐美盟邦的軍政、經濟重要人物訪華，必須假道蘇聯莫斯科，經裡海，入新疆，過蘭州，到重慶，蘭州因緣時會成為中國的「後門」。例如民國三十三年前後訪華的美國副總統華萊士、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威爾基、美國特使魏德邁將軍以及盟國的外交使節等，均由此「後門」訪問中國。
蘭州，不僅是中國的後門，且是西北大後方的後方。抗戰八年，後方的各大城市，如武漢、重慶、成都、西安、貴陽、昆明、洛陽、長沙，都歷經日本空軍慘痛的轟炸與肆虐。蘭州，除了民國三十年七月遭受過一次日本百架飛機的轟炸，因為遠離日本空軍遠航轟炸線，得天獨厚，戰爭的烽火沒有影響到蘭州。也因為僅有一次的轟炸，蘭州在炸後的廢墟上，將老舊窄隘的街市建設成為二十萬人的新城市，且被稱譽為模範城市。
蘭州，因為地緣鄰近新疆，緊靠蘇俄，成為中國與蘇俄的戰略資源與經濟、文化的交流中心，滿街可以看到以中國羊毛交換易貨來的俄製汽車，時人稱為「羊毛車」。市場上堆滿著蘇俄易貨貿易的鮮艷色彩的花布與毛織品、小五金的器皿、伏特加酒、中亞風格的羊毛地氈，隨處可以聽到重濁音節的俄語對話。如果說大西南的昆明是英美文化的交會點，蘭州當然是俄語文化的交會點。
蘭州，建城在白塔山以南與皋蘭山以北，金城關鎮在黃河北岸，扼控著西北，使黃河曲折地緩流穿越過蘭州城北，雁灘砥柱在黃河河流中央，緩和了黃河奔騰的雄姿。蘭州，處于西北黃土高原，因之有「無風三尺土，有雨一街泥」的風土情，圍繞在蘭州城郊的民宅建築，大都是矮隘的平頂土宅，形容蘭州當時、當地的風貌，有「窗比門大，坑比房大，輪比車大」的說法，頗為傳神。
蘭州，是我國有名的瓜果城市，城郊四季盛產各式各種的瓜果，如桃、李、沙果，尤其是梨，有十幾種品類，冬季就有冬果梨、軟阿梨等特殊品種的梨，令人懷念不已。因地緣關係，蘭州全年可以嚐到新疆的哈蜜瓜與吐魯蕃生產的近十種葡萄。
從物質貧乏、滿目瘡痍的西安，經過寶雞，橫跨秦嶺，由雙石鋪，經兩當、鳳縣、天水，一路窮山苦水，樸樸黃塵地到蘭州，面對市場繁榮，物質供應豐沛，艷麗色彩的俄國花布取代了西安黯澹藏青色的陰丹士林布，安定的生活，豐裕的供給，頗有恍若隔世。
蘭州，是一個多元的城市，在市集上，隨處可以看到戴小白帽的回教徒，穿黃色袈裟的喇嘛，圓領博袖的蒙藏兩族，維吾爾、哈薩克的新疆二轉子，漢回和睦相處，本地、外來的人民水乳交融。
但，地方勢力因伊斯蘭的宗教信仰發展成為個人的軍事武力，當時的回教將領有青海省政府主席馬步芳、寧夏省政府主席馬鴻逵，河西警備總司令馬步青，各據地盤，各擁利益。
盛世才長據新疆二十年，陽奉正朔，陰違中央。中共以陝北延安為基地，與馬步芳、馬鴻逵、馬步青、盛世才暗通款曲。使得蘭州抱合激盪，暗潮洶湧，外來的蘇聯共黨駐蘭州商務代表、美國的外交領事，推波助瀾。宗教信仰、政治思想、民族文化使得蘭州成為一個多釆多姿、多元複雜的萬花筒式的城市。
再細讀蘭州闡道日記，走進師尊內心世界
民國三十三年，本師世尊以悲天憫人、入世苦行的宗教徒，下華山，入紅塵，到蘭州闡道佈教，我們可以從他的日記中，可以體會他的心路歷程與身路歷程，亦可以從字裡行間體會他的天命與信心。
我願意分別擷錄「蘭州闡道日記」裡師尊的手記，引領同奮走進時光隧道，走進師尊內心世界。
甲申年的除夕夜，是民國三十四年二月十二日，師尊為居停主人王鳳山將軍擬就了一付春聯，上聯為：「德威盛世，萬象更新開桃李」，下聯為：「正氣彌天，一元復始迎春王。」以送舊迎新。
然後對甲申年作了全年性的回顧與檢視。
甲申全年，可說是余為本教奮創最努力之一載，雖於人事尚無大成就可言，然諸天神媒及紫微、崇道、崇仁三殿主，真正竭盡心力，天人共同奮創，確實不虛。檢討全年大事：（一）教義「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之出版；（二）教綱之草擬與頒行；（三）天人日誦之垂演與頒行；（四）天人親和真經與北斗徵祥真經之頒演，並於本年上元龍華虔誠拜誦，因而感召甘霖，關中得獲十分收成；（五）開拓教域，佈化涼青，經天人三個半月之奮創，甘肅掌院道統殿粗告成立，甘肅省宗教哲學研究社及紅心字會得能奉准依法籌備；（六）教義在蘭已得少數人之認識，教徒中亦有二、三人已有深切瞭解，高於始院，並能在蘭把握地方耆舊與名流學者之同情倡導，教之外圍建得相當鞏固。且經立春日之公開演講，外界之認識與瞭解程度更高一層，此後已走上宗教學術文化途徑，明年必須發行刊物，教基方能奠定。
從這一段自我反省的獨白，可以看到甲申年是本師世尊西北行道的關鍵時刻，亦是他老人家通過長期在華山致力研究天人之學，開啟宇宙人生新境界，完成宗教、哲學、科學三結合的「新宗教哲學思想體系」後入世苦行接受天命試煉的一年。
繼而，師尊感慨地又記下除夕夜的人道上的感情心聲：為教奮鬥，結婚以來，曾有兩度夫婦未能團聚過年，一為廿三年奉師命到陜佈道設社，是年古曆十一月初一日成立西安光殿清靈宮，同在大皮院濟生會過年者，有林梅鶴、蔡禹民、方玉麟及王梅忠。婉芬於翌年正月十五日抵達西安。不料隔十載，又于民國三十三年之冬，遵天順人，西行開創天人教域，同來者為十年前之幼兒大慎，今成為溝通天人輔我協化之助手，再過十年，恐將往日本或美洲創教，夫婦又不能團聚天倫。總之，此十一載來，是我生活歷史上之一大轉鍵，亦是天人合一、歸真返璞、超凡入聖之階段，可說是吾夫婦為教奮鬥樹基之期也。惟天人教草創伊始，諸待設計規畫，期於西北教域奠基，教主升座之後，決計拓教中樞，作萬代奠基之圖，是全在乙酉年加強奮鬥創造之努力實現耳！亦為本歲結束之願望！
乙酉年正月初二日，師尊的日記中又說：
晚間無人來，寂寞寡歡。本日原與婉妹函約通話，以長途電話有阻不能通，月餘之積悃，逾增相思。
今年凡軀四十有五，在人間感情言，不能忘婉妹共患難同甘苦，輔創天人之賢助與恩愛，此外兒輩漸長成人，各有前程，各了使命，余毫無留戀，惟願本教昌興之後，偕同婉芬重歸山林，送別婉妹蛻升之後，余即解脫，否則願與婉妹修煉，同留形軀住世。總之，本教之有今日，在人事上，應歸功於我之婉芬的促成，此段史實，本教應輯錄以傳後世，余決於婉妹五旬大慶申敘徵文，以壽頌之，而勵來茲之坤德。
前錄師尊的兩段日記，可以讀到師尊豐沛感情的內心世界，他跟一般平民家庭的丈夫，以未能「圍聚天倫」為憾。每逢佳節倍思親，他想念家人，相思妻子，他以「相思」、「恩愛」的字句，強烈地記錄下他熱烈的感情，和他未來的期望，我們難得走進師尊的內心世界，讀到既平凡又灑脫的真情告白。
乙酉年的元旦，是民國三十四年二月十三日，師尊的日記記著：
萬象更新，新春融和，瑞雪紛飛，一片清白，此乃 帝駕將臨，洒淨之象徵也。
午正七分，道眾齊集殿外，舉行三獻禮，恭迎 上帝聖駕，誠惶誠恐，默禱願力，奏章上達，旋即上殿團拜，參加者約有三十餘人，申初升駕，奉頒詔文一篇，勗勉有加。侍巡一週，至此回鑾，完成使命，對於本年行劫方案，尚待核定，惟昭烈傳諭， 帝對西北殺戮過重，聖顏頗不悅，有危刀兵干戈，証之年前臘月廿八日，蘭市上空白虹貫日之凶象，本年未可樂觀耳！
帝駕甫停蘭垣上空，日麗中天，頗有陽春氣象，大眾跪于殿外庭院，感覺風和日暖，幾無置身於雪山之中，是沐 聖恩於不知不覺，極度緊張之中，咸皆歡喜。蓋 聖駕起行不久，天氣即變，雪花飛飄，前後相距三小時，而景象大不相同。
這段日記實錄記著乙酉年元旦，又為甲申年巡天節 上帝回鑾之期，依此可知巡天節的行程亦有「非常變化」的程序，對照前列民國三十四年的人間世運的動態，已隱示二次世界大戰行將結束之前兆。
再循世運、氣運、劫運變化的時代背景，再讀讀世尊在三月廿三日的日記：
敵寇于廿一日開始在鄂北豫南發動攻勢，據軍委會情報，敵以四師團半兵力來犯，確有企圖，其目的當在南陽、襄樊，然後引兵進撲老河口，下白河而出截川陜交通線；一面攻擊潼關，此乃敵寇之夢想。
想我關中，早蒙 上帝劃為淨土，復興根據，如果關中不守，西北即無屏障；關中不守，漢族即無生路；關中不守，本教即無教基，必須流亡。由此觀之，可知政府早有勝算，早下死守決心，否則西安機場何必拓展。總之，日寇在本土崩潰愈近，則其移師大陸傾巢來犯之決心愈迫，本年真是吾國生死存亡最後難關。務須奮鬥到底，堅定信念，團結禦侮，以渡難關。
及三月三十日的日記：
前日天人親和，商討時局，除崇道、崇仁、紫微三教主外，三期主宰及都帥、大總監同臨，首由清虛以整個天案與教案配合，作一總論，略謂：此次本教來蘭，為使長安與蘭州取得東西聯繫，關中之為樂土，早經鐵案注定，現 上帝又欲多闢隴右道（天水郡）與關中連絡，是以一再催促而成蘭州之行。
關中無妨，去歲自有相當危險，今則已有八分把握，蓋敵之企圖不在長安而在漢中也。
四月二日的日記：
連日報載，敵寇大舉進犯，老河口正在激戰，事實已可判明，敵之企圖在於漢南，威脅川西北，擬于研訓班結業後，稍事料理，遄返西安一行。
四月八日的日記：
豫南敵我在西峽口一帶激戰，阻敵侵犯紫荊關之我軍，當為胡先生之精銳，關中安全在此一舉耳！
中國目前危機不在東而在西，新疆問題甚於豫陜，（余此行西來，正應天命）如新疆問題不得要領與和善之解決，震動心臟，危機更甚。現中共問題、新疆事件非常明顯，有組織、有計劃，是以甘肅本年未可樂觀。
非常清楚地可以讀到本師世尊對天命、信心、奮鬥，始終一貫的精神，他一貫地信心不惑，百折不撓，奮鬥精進，越挫越勇。
以一個飽歷六０年代兩極對抗、七０年代後冷戰時代、二次大戰後的美蘇鬥爭經驗，來檢視本師世尊在四０年代二次世界大戰正如火如荼進行戰爭時，對當時世界大勢所作出的預見與觀察，我們不能不敬佩世尊的高瞻遠矚、預見未來的智慧。我們靜心地讀一讀民國三十四年四月十九日師尊的日記：
四月十九日：
國際形勢暗潮緊張，近日華府為波蘭問題，非常重視，陸海空軍重要人物被召進白宮會議，甚至有自珍珠港事件以來，空氣最為緊張之時，並有整個戰事改變陣線之可能，報載如是。
據余靜觀：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根本水火不能相容，美政府後台無非為資本家所操縱，所以一定要有裂痕，將來民主與共產衝突，德日亦有可能加入民主陣線，即赤白不能同存。
此次舊金山世界安全會議能否圓滿，其關鍵全在蘇聯之是否能以世界安全為前題，否則二次世界戰爭一定要延長。二次、三次大有合併決戰之可能，陣線一定根本轉變；我國如以英美為轉移，則須與日妥協，惟恐中、日問題不能即如此解決。故現關鍵在於日本，如不與日妥協，則中國不堪設想，兩面受敵，將來西北重於西南，沿黑海而入藏康，此為順勢；一面蒙古、新疆分路而進，陜北自然附和，影響蒙古路線，劫運又要延長二年。最後一決，尚有第三次黃白之戰，約在廿年之後。
請靜靜地想一想，民國三十四年師尊指出：「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不能相容。」「將來民主與共產衝突、德日亦有可能加入民主陣線，即赤白不能同存」、「世界安全關鍵全在蘇聯是否能以世界安全為前題。」先知的預見，先知的判斷，先知的智慧，顧衡天下大勢指出了二十年後世界的病根與世運、劫運變遷的關鍵。
民國三十四年五月廿三日本師世尊結束了蘭州闡道的行腳，他以「別矣蘭州！無任感想」冷靜檢討他行道蘭州的得失，從他十二點內容中，可以看到師尊老人家隨時隨地所修持著自我省懺的功夫。
（一）此次教化西行，未能完成我的使命；（二）化劫未能盡心，愧對西北民眾；（三）宏教姿態改變，有失莊嚴神秘之處；（四）本教在蘭雖未全部公開，亦可說是已半公開；（五）護教外圍各方人事關係，已有明確建樹；（六）精神治療未能公開樹立信仰；（七）教徒之中，不能精神團結，對我雖有相當認識，彼此感情未能融洽；（八）天界已啟示蘭州為本教財庫，此點已有證驗；（九）宏教幹部之合天人理想者，如維淳、維東、維解、賢靜、維深、維耕輩，實屬難得；（十）左典司藏維益與始院維源，堪稱一雙幹才，深慶得人；（十一）自卅三年國曆十二月一日起，移居山之石，盛擾鳳山夫婦，尤得賢靜精神上之安慰甚多，否則客臘或將返陜；是以闡教研訓班之圓滿、掌院與「會」、「社」之正式成立，得力於賢靜之鼓勵處至大；（十二）慎兒之放浪，得能於本歲起痛改前非，上進求學，自應歸功于寄女粵英策勉默化之功。李氏幸甚！
但，從師尊民國三十三年十二月廿二日的日記中，我們也可以讀到一位老人的孤寂、辛酸。
噫！忠誠幹部何在！真正輔佐何在！創教之不易，今知之矣！捨我妻、我子，其誰與歸。非奮進而羅致人才不能宏揚，十載長安，徒擁虛名，未務根本，處今亂世，人世滄桑，各有環境之難言，誰能犧牲而為教？此番西行，蒙神媒之護持顯化，務要上智下愚而同化，建樹天人教之實驗示範區，然後開拓西北教域，大定永佈！
翻閱撫觸這些墨跡斑剝、紙卷殘破的師尊手跡後，根據我實際所知的往事，師尊在這二百二十天的日記中，仍有若干關係到重大歷史的事實，譬如：他與朱紹良、盛世才間的三角互動，他為陶峙岳、青海寧夏、河西走廊的馬家軍間所做的調和，他與性空祖師在金城關上的對話。有些祇是在日記中約略點到為止，有些根本沒有記錄進他老人家的日記裡，不知是那些重大的事實非關「闡道」呢？抑或是事關「天機」？還是他對當事者有所「承諾」？真讓人有揮揮手不帶去一片雲彩的感覺。歷史，對有些人是一生重大的肯定，或沉重的痛。對有些人卻視同過眼雲煙、鏡花水月。
本師世尊一生生於憂患，長於憂患，「蘭州闡道日記」祇是他老人家憂患人生裡的吉光片羽，當我們細讀後，可以增進我們對師尊認識，讓我們認識他老人家一生灑脫獨立特行的豪情，他老人家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讓、有所不讓，有所進、有所不進的氣質與人格。以及他以一雙充滿憂患的眼睛，觀照苦難世界和人生的行道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