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茹  2004-07-01 11:45

　　最近因為我心愛的狗兒球球失蹤，讓我興起吃素的念頭。與其說是以吃素來祈禱，不如說是以吃素來擴大我對於動物的愛心，具有「愛護眾生」的意義。還好學校附近就有六十九元吃到飽的素食自助餐，不僅合了我的荷包，幸運的是，也還蠻合我胃口的，所以也就幾乎每天都會去光顧。

重新思考「儉」的意義

　　但是，以前之所以沒有辦法長期吃素，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吃素很容易肚子餓。那麼，到了吃到飽的餐廳去，不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而且能吃的人在這樣的餐廳豈不是賺到了。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一陣子我卻在這「吃到飽」這件事情上學到了不少教訓，這也讓我重新對於「儉」這件事情做了許多的思考。

　　這家吃到飽餐廳的「使用方法」是，進去先繳錢，然後領了餐盤、碗和筷子之後，就可以找一個地方坐下來，開始到食物區夾飯菜。通常整個用餐時間下來，送出來的菜色基本上每天都差不多，但是就是因為到的時間不一樣，所以會遇上的食物也不同。

　　有些眼明手快的人，邊吃自己餐盤裏的東西，還會邊注意廚房又端出來了什麼東西，通常如果是西瓜或是水餃，端出來那一刻，會聽到許多人叫了一聲：「西瓜(或水餃)耶」，然後趕緊騰出空碗盤趕緊去搶。說「搶」並不誇張，因為果然等我吃完我的那一盤，準備再去盛的時候，熱門的菜色通常不是已經沒有，就是所剩無幾。

　　節儉成性的我，剛開始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過幾次吃得太撐太急下來，我也漸漸發現，吃素本來就是為了清靜儉約，如果因為吃到飽的關係就變得身心貪婪，還做出搶食物和吃得太飽這種事情，那豈不是一種可笑的迷失？

是想要？還是真正的需要？

　　於是，我開始學習即使在這樣充滿搶食物激動氣氛的地方，也好整以暇地慢慢吃我餐盤裏的東西，靜靜地看其他會來這個餐廳吃東西的人，想想他們會來吃素的原因，即使在廚房和食物檯之間風也似地穿梭來去的跑堂從我身邊經過，都不再引起我急切的關心。我也開始用我自己的胃納量，而不是出菜的種類和份量來決定我要吃多少東西。因為節儉總不是跟貪心連在一起說的吧。

　　有一天，剛好一個比我更節儉的人坐在我面前，剛開始真有說不出的刺眼。他真的夠厲害。因為他的碗是7-11用來裝關東煮的免費碗，筷子是御便當免費附贈的，然後他在餐廳人最多的時候混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夾了飯菜，也坐在我面前吃，真是再天才不過了。

　　老闆不知道嗎？我想不盡然。大家都裝作沒看見最大的原因就是，如果他連六十九元都付不起，連給自己這麼一點小小的尊嚴的能力都沒有，那麼我們又何必逼人太甚呢。我想節儉也不必到吝嗇的地步，於是，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如果他被什麼過於有正義感的人揪出來，就幫他付了那頓飯菜錢。畢竟那也不能說是浪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