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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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光  1984-05-01 09:25

  小時候對祖父只有一個印象,他很嚴肅,除了過年的大紅包外,我不會想接近他,幾年後,祖父要我每天練毛筆字,星期六交卷,寫得好,就多給些零用錢,於是每星期五的晚上,成為我的大楷時間,隔日到自立晚報他的辦公桌前呈上,他就很仔細的用紅筆圈閱,每次離開時的雀躍心情,至今難忘。

  初中時,祖父常去打高爾夫球,由於俱樂部有游泳池,暑假時只要他去打球,我就跟去游泳,有天我們祖孫倆談起健身之道,他說他的運動就是打坐,打坐時可以不呼吸,我告訴他,游泳是種全身運動,比打高爾夫還好,如果他可以不呼吸,很快就能學會游泳,他很有興趣的由我陪往百貨公司,買了泳褲、救生圈、蛙鏡……,若非父親力阻,很可能我的祖父會游泳了,當時他七十歲。

祖父將不留遺產,只留功德

  讀專校時,我迷上釣魚,經常星期六晚上走夜路,投宿鷺鷥潭友人家,次日清晨,潭面一層薄霧,群鳥爭鳴,我有點能體會「與自然合一」。有次深夜到朋友家時,朋友父親開的門,第二天清晨,發現他父親在夜晚過世。這給我的震憾很大,在他全家人哭成一團時,我走向潭邊垂釣了一整天,沒有釣上一尾魚:心中一直思考「人為何而生?生從何來?死往何去?」晚上回到家裡,迫不及待的,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訴父親,父親只是要我同祖父去說,而他老人家,卻給我一本書─新境界,要我自己在裏面找答案,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他的哲學思想。

  在我廿歲生日時,祖父叫我到面前說:「你是長孫,我要告訴你,我不會有財產留給你們,從我到你們的父親叔叔,都是自己奮鬥出來,子孫不肖,留再多也沒用,我能給你們的是功德…。」今天我深刻的領悟到,錢財是會散盡的,祖父做人的光明磊落,獨立奮鬥的精神,特立獨行的風格,正是我們最豐富的財產。

從祖父習正統修道法:靜坐

  我愛看武俠小說,內功高手都是會打坐的,從小看祖父打坐,總覺得非常神秘與嚮往,曾多次纏著他要學,結果只是落得「你還不到時候」這句話,他教我常唸廿字真言,要我依廿字做人就好了。

  退伍後,我偶然的看到盧勝彥先生所著「啟靈學」,非常歡喜,想要練啟靈法,又有些畏懼,祖父告訴我以廿字護法即可,於是我放心的去嘗試,不料立即靈動,不久很自然的就會侍筆,而第二篇聖訓,就是要我交給祖父看「……我看你還有幾年有得忙了……幫助你宏教…」在這以前,我沒有一點宗教觀念,不知有何教可宏。

  當時祖父巳退休,創立宗教哲學研究社,每月辦一次演講會,出版一份社刊,非常清閒,誰也不會想到,今天他比我們任何一個年輕人還忙。

  啟靈後,父親非常注意我的舉止,這期間也有些靈異的體驗,使我確信不疑,直到靈界開始要我去做些事時,父親告訴我:「如你這樣下去,頂多成為一個不能自主的乩童,精神層次不會高的,正統修道方法是靜坐。」在父親請求祖父傳授我靜坐後,我才逐漸認識到我的祖父。

祖父以身許道,並關心國運

  這段時期,我常在清晨或傍晚陪著他散步,我才知道:曾祖父在祖父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遺留下來的,只是兩部手抄的道德經及陰騭文,祖父少年時就知道節省零用錢來印贈道德經,他是五四運動上海地區的學生領袖,少年得志,廿多歲就擔任宋子文先生的機要秘書,曾代表國民政府接收北京財政部,傳奇性的與蕭昌明先生結緣,並拜其為師,從此以身許道,創立蕭昌明先生在中國的第一個立案的團體─宗教哲學研究社,在開導師訓練班後,奉師命棄官往西北傳道,抗戰前轉往華山為國運祈禱,在華山時與崑崙金仙有往返,當時曾想攜家再上崑崙山,祖師們告訴他:「蓬萊仙島比崑崙還要好,是個世外桃源,中國馬上要有大劫難,你在蓬萊還有使命要了。」於是祖父在卅七年底就帶全家來台,為長孫女取名為「蓬仙」,我的小名則為「萊子」。

  祖父來台後接辦自立晚報,不畏權勢,為中國奠立新聞自由的基礎,離開報社後,他想藉作生意,積賺一筆基金來傳道,始終未能如願。

我願學習他捨己為道的精神

  我學靜坐後,問祖父在台灣有沒有弟子,他說尚未傳授記名弟子,我就建議他開靜坐班廣收學生,從中選擇入室弟子,於是在張世昌、許澂兩先生的協助下,開辦了第一期正宗靜坐班,至今已辦九期,學生一期比一期多,看到他在得意門生陪侍下,逐漸開創傳道事業,而忘卻他已是八四高齡。我敬愛祖父,我願追隨他,我更願學習他老人家捨己為道的精神,在我盡一切可能條件下,去步祖父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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