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感應錄】絕不向命運低頭的陳敏捷
熊敏晨 1995-07-25 10:40
認識敏捷好幾年了,印象中她是個做事認真負責,絲毫不打馬虎眼的人,今年初意外碰到暌違已久的她,嚇了一大跳,裹著厚毯的乾皺皮膚敷貼著骨,原就黑白夾雜的髮,更刷添了幾分灰白,歲月在她臉上加倍打造了縱橫烙印,她如同以往一樣熱絡的向我打起招呼,我才知道,要不是師母救了她,把她從往蓮花聖境的途中帶了回來,恐怕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她了。
也許是命中有債終須還吧!早在七十七年敏捷第一次見到楊光贊醫師時,一切就已被道破,這一生她將會遭遇到不少劫難。
緊急送醫命在旦夕
去年十月底某個週日,敏捷因患了牙痛,跑到中國醫藥學院問診,那位頗具知名度的大夫二話不說,便替她抽起神經,她躺在診療椅上,感覺那根不斷旋轉的針好像已經戳出牙齦直搗臉頰一樣,折騰得她淚流滿面,哀哀叫疼,大夫看到情形不對照了X光,這才發現她的牙神經較常人短了幾分,趕緊做了善後,讓她回家。
當天夜裡四點,她發起高燒,過了一陣子,開始發抖,不願吵醒熟睡的先生,硬撐起身子把冬被從櫃裡拖了下來,結果越蓋越打寒顫,強熬到早上六點,才一起床走沒幾步路,便大吐特吐起來,在省立醫院當醫師的大兒子普療匆匆載她就診,做了幾項檢驗查不出病因,住進了醫院,她開始不斷的拉稀,一吃東西就吐,並且嚴重脫水,點滴一瓶瓶的打到整隻手都麻痺了,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第二天早上,敏捷已瘦成一把骨頭,她虛脫無力的睜開眼,看到了四周上上下下,包括天花板都佈滿了人,男女老少個個長了張娃娃臉,十分面善可親,她想大概是自己眼花了,閉上眼睛,那些可愛的人們還是圍攏著她歷久不散。
這時院方檢查出來了,是細菌感染引起的敗血症,又導致急性腎衰竭,普療擔任自己母親的主治大夫如今竟束手無策,求助楊醫師,楊醫師卻告知沒把握,只是叮嚀他準備廿字眞言錄音帶在母親耳邊重複播放,意思雖未說明,卻已經相當清楚。而不知自己危在旦夕的敏捷,只見到兒子深鎖眉宇,眼睛紅腫的徘徊在身旁,幾度欲言又止,一開口眼眶便濕濕的,普療煩心至極,這時候幾乎已經放棄希望,準備將母親送到榮總就醫。
普療孝心感格天心
就在此時,原訂於週二才到主院的師尊、師母竟然提早到來主院,正在值班的敏深趕緊請求師母救救敏捷一命,只見師母調光後,用她那濃濃的常州腔說了句:「還有救!有個小男孩在光殿上求。」
原來這是普療在無助之餘,為了救母親一命,到光殿虔誠祈求折壽兩年給母親的願力感格了天心(註),說也奇怪,那天下午五、六點左右,敏象、敏芳過去探望她,毫無所知的她猶在病榻纏綿,突然有股很急的尿意,來不及到廁所便在旁邊垃圾桶排了出來,量多得難以置信,連導尿管也排了出來,回到床上,她感到精神無比的舒暢痛快,好像突然灌進了大量的能量一樣,那一大堆在身邊圍繞的可愛人們也不見了。
雖然脫離險境,一不小心又感染了咳嗽等感冒併發症,仍然住院觀察病情變化,療養期間,她曾試著爬起來活動筋骨,一甩手,才發覺自己連命功鍛鍊這個簡單動作都力不從心,一上一下的動作就像是機械人一樣僵直生硬,照了鏡子,嚇了一大跳,裡頭的人竟然乾癟得如此不成人形,這個病來得毫無徵兆,殺傷力卻奇大無比。
師母出手救回一命
敏增天天來替她做天人炁功,並拿師母賜的黃表紙來給她敷貼,鼓勵她向死神挑戰講到情深意切時,一個難過便側身偷偷掉淚,主院同奮紛紛來探望她,恐怕她還是熬不過。
咳嗽咳得難受,她要普療帶她去楊醫師處拿些中藥,一見楊醫師她便忙不迭向他道謝,楊醫師馬上正色說:「不要謝我,妳要謝的是師母,我都已經在蓮花聖境安頓好一個職務讓妳去服務,把妳送到半途了,師母突然出現一直喊:『讓她下來!讓她下來!』現在妳才會留在人間。」他還說,師尊替她取了「捷」這個道名,就是快速的意思,因為她在有生之年折磨的苦難已消,所以可以立即回天,「蓮花聖境很漂亮的,結果妳那麼怕死,留戀人間。」說到未了,楊醫師還不忘糗她一句。
為了怕引起致命的併發症,她準備到台北,一面在台北縣初院打坐誦誥療養身子,一面去榮總追蹤病情,出院時那些細心照顧她的護士們爭先對她說:「妳兒子很厲害唷!很多人像妳這樣,兩天就死了。」她笑而不語,而到榮總就診時,那個腎臟科的權威大夫看了她的病歷,也驚訝的挑起眉毛說:「咦!妳怎麼恢復得這麼快!」她還是笑笑,眼神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因為,就她自己修持的體悟,她明瞭這並不是第一次的奇蹟。
撞傷右手復健治癒
民國六十年,為了讓先生事業發展順利,無後顧之憂,敏捷辭了在台電公司業務課平步青雲的工作,專心一志在家照顧三個孩子,一直到孩子長大成器,才重回工作崗位,於台電圖書管理處兼差,一日上班途中,意外與輛小包車擦撞,戴著安全帽的頭猛烈撞到了牆壁,因不覺有異,並未照X光。
第二天她的右手泛起了一大片瘀青,大約一年後,右手開始功能萎縮,只能抬起來到六十度左右,她拼命死撐,照常工作,要用到右手時,就用左手抓著膀子使勁,那種筋肉撕扯的尖銳常常讓她痛得呲牙咧嘴,淚水直流。
她南北奔走,只為將她那隻「廢手」重獲新生,可惜當初因撞傷裂開,日積月累而長出骨刺的右臂,怎麼都沒轉好,她把工作辭了,參加台中市藥用植物研究會,每週上山採藥一次,一面現學現吃,一面靠自己及央求同學替她針灸,最後,好不容易得到研究會理事之助,教她另外再用吊單槓的方式復健治療,手才慢慢恢復正常。
研究出心得來了,幾個同學便結夥開了間草藥店,兼著替人針灸,也賣獨家調配的青草茶,上門的生意絡繹不絕,當時她已經皈依佛門,受了菩薩戒,每天早午晚課在家誦經,並且以誦持大悲咒的方式無師自通的打起坐來,竟然還坐得有模有樣,每天忙到兩、三點才睡,早上五點半又起床,在這樣馬不停蹄的日程中她始終如一的持續了六年。
接下來,車禍的另一個後遺症也出現徵兆,除了全身血液循環不暢,造成面黃肌瘦,腦袋總有個隱約的麻痛點,不時冒出來搗蛋一下,但她並未特別注意,只是在每次發作時揉揉了事。
命有債主誦誥消災
有一天,她突然感到胸口悶悶的,想起了過去常一搭一唱到處化緣的好友-敏儀,這陣子因為太過忙碌,久未聯絡,打個電話過去,才知道她已經皈宗天帝教,搭上線後,她便每週二次應邀到草屯天南堂為同奮們義務診療,並奉獻出一半的工本費,待久了,常聽到帝教及師尊、師母多好多好的故事,不過是半信半疑。一直到那天,她被光甲、敏藍夫婦帶去見楊醫師之後。
當時楊醫師如親眼所見,把她家中情形,內心鬱結一語道破,已讓她大為驚嘆,不得不相信面前這位才認識一個小時的陌生人。楊醫師還說:「妳命中有幾個債主,還清後就可以睡長覺了。」她不明究理的拍手叫好,搞得眾人大笑,等到弄清狀況,才知道所謂「睡長覺」,也就是跟人間揮手說再見的意思,楊醫師指點她,快去誦皇誥,而且至少要誦滿廿萬聲。
七十七年元月,敏捷皈宗天帝教,她從早到晚除了吃飯休息,處理家務以外,其餘的時間就跪在光殿上個人誦誥,在家時不間斷的誦持廿字眞言、真經,跪叩之際總覺得頸部霹啪作響,舒服之至,越唸越來勁,等到先修七、坤十期正宗靜坐班師尊面談時,她已經唸滿四十萬聲以上,師尊看到她這麼奮鬥,便說:「妳皇誥唸這麼多,什麼都比別人快,將來也能一步登天,道名就取敏捷好了。」
忙碌過度舊疾復發
結業後,她進了台灣省掌院教務中心擔任右典司弘的專職,掌院的宏教工作向來是日以繼夜的上山下海,深入基層,她一投入便加入這股救劫渡人的洪流,後來又接辦親和集會的事宜,會議記錄的整理及時常隨隊下鄉天人炁功義診、辦靜心靜坐說明會,常常讓她忙得無法喘息,眼圈老像貓熊的特徵一樣,帶著兩團黑影,生活作息整個被打亂,連靜坐都難能持續,使得原本入教以後,一度好轉的頭痛舊疾復發。
由於車禍撞到頭部的瘀血逐漸擴散開來,引起三叉神經疼痛,使得左半身時有輕微麻痺的感覺,看東西時灰濛濛一片,腦袋裡好像被層銅牆鐵壁卡住,許多事情明明才到嘴邊,就一溜煙不見,這種情形在她參加司講訓練時最為明顯,常常一站上台說:「各位同奮好!今天我要講的題目是:……。」之後,她便瞠目結舌的呆楞在群眾前,就算她多記得了幾句,遲滯的舌頭也沒辦法完整表達意思,因為這樣,許多同奮都糗她:「像你這樣的人,還要當講師啊!」可是這個一輩子硬骨頭、向生命打賭的執拗女子,不怕人笑,就是鍥而不捨的繼續參加,她想,只有這樣才能鍛鍊那只呆笨的舌頭,訓練膽識,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證明她那逐漸退化的腦袋還有救,她腦中銘刻著師尊的話:「天帝教的同奮要力行三奮。」
雖然到處尋訪名醫,卻並未痊癒,她常常痛到半夜三、四點還難以成眠,只得爬起來,蹦蹦跳跳運動個半個時辰,讓筋絡舒暢,症狀稍緩後才入睡,她不願告知已在醫院實習的普療,深怕影響他診療的情緒,也不願勞師動眾,到處訴苦,憑著一向有苦便咬牙和血吞的性子,仍然競競業業的努力辦好人道、天道上該盡的本分,即使專職工作做得吃力,她覺得事情既然交付在她手上,就絕不可懈怠,因為她不知何時會離世,只有一心一意的向前奮鬥。
這時她的頭痛已到了雪上加霜嚴重地步。
八十年第三期高教班開始報名,並且要考試,儘管有人勸她不要自討苦吃,她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參加,上午工作,下午就關起門來啃書,開班前兩、三月她的病情正如一位大陸推拿師給她的警告,瀕臨中風狀態,半身麻痺,有一次在請楊醫師替她針灸後,回家時摩托車還開動著,便嘔出一大團近墨色的黑血塊,這樣前後吐了三次,顏色越來越紅,身體才慢慢感覺稍微舒坦。
她拼死拼活的唸書,也不過念完了一半,結果分數剛好拿了五十分,面談時,師尊溫藹地對著她直笑:「高教班很苦喔!」一本正經的敏捷回答:「做人本來就要學吃苦。」師尊又開心的笑了,嘉勉她說:「好吧!妳就試試看。」
進高教班的前三天,她睡得正熟,突然感到有一陣強光從桌上恭奉的師尊、師母聖像前呈輻射狀照向她,那種熾熱及睜不開眼的閃亮幾乎讓她以為是陽光,拿起錶一看,才早上九點而已,西向的房間怎可能在這時候曬到日頭?強光照射不知多久後消失了,她慢慢的起身,發覺自己竟然徒生了好幾分氣力,簡直不可思議。
緊湊的閉關訓練開始,正被同奮們說中了,每上光殿會坐,十分鐘不到,她的頭就痛得要死,此時困境求生的意志力又發揮作用,明明苦不堪言,還是堅強在拜墊上撐著,她決意要熬過這段調靈調體的過程。
個人親和時,師尊得知她的狀況,便說沒問題!給妳再兩天上光殿祈求上聖高真調靈調體。」就這麼靈驗,第二天一上坐,整個氣團從上空壓下來,重得她只能任由氣機把身體自動的左旋右轉,所扭動的角度大得她平日根本做不到,全身的關節霹霹啪啪的響,好像在通關過節似的,她感到身子骨一天天地注入生機。
感激仙佛直指人心
敏捷閉關前,曾因教務事件與某些同奮嚴重磨擦,一方面也因為身體每況愈下,憤而辭去了教職,受訓期間這股被侮辱、冤枉的怨氣老是壓抑不下,每每憤憤不平記在修持日記裡,誰知結訓前,個人評語的聖訓下來了:「所謂救劫不落人後,爭功須爭助人利眾之功,方為智人,盼汝精進之。」一看之下,頓時心生羞慚,她感激上聖高真沒有對她任何誇讚,而是直指人心,揪出她的弱點,她恍然大悟,修道人不可有計較心或恨意,應該從桎梏當中走出一片海闊天空,今天她為了逞一時之氣便辭掉教職,是不智之舉,也枉費了原先那麼奮鬥的真義。於是她上了光殿向 上帝反省懺悔,並感謝慈悲的指引明路。
出關後,她又發生一次不大不小的車禍,慢慢復原後,當時主院的光心執事力邀她籌辦司講人員的訓練,她不願領薪水,又避免破壞教院制度,因此以兼職方式繼續奉獻,她自覺平庸沒學問,話說不好,身體又如風中之燭,但只要肯任勞任怨,相信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
父親言行影響深遠
在台灣光復前後成長的敏捷,時代動盪及物資缺乏,加上母親身體不好,身為老大,從小便得像個大人似的一肩負起家庭的重擔,結婚後,先生又專心致力於事業的發展,無暇照顧家小,而讓她最為痛苦的,是從小到大沒有碰到一個能真正鼓勵、幫助她的人,每每只能在逆境中苦苦攀爬,精神上相當苦悶,唯一讓她生命中有所支柱的是自己的父親,他是個急公好義的正人君子,常為了救助他人不顧自己,而且一生堅持這個原則,他力行中國人溫柔敦厚的待人處事之道,時時在言行舉止間給予敏捷極為深遠的身教之外,其國學造詣的深厚根基,多多少少的也傳給了她。
「遇橫逆之來而不怒,遭變故而不驚;當非常之謗而不辯,可以任大事也。」這句父親終身奉行的格言也是敏捷一直努力的目標,她將這話背得滾瓜爛熟,每遭逢橫逆或委屈而大發雷霆時,父親的話便像警鐘一樣在腦中迴盪,雖然自己總是屢改屢犯,她仍然精勤不輟,希望有天能達到理想的境地。
一生努力至今已六十年頭,他感到十分慰藉的是,孩子都相當成器,老大普療是台中省立醫院的內科醫師,老二在建設公司高就,老三是唯一的女孩,現已在美國北德州大學取得音樂教育及電腦碩士,尤其是普療更是能回報親恩,在她病危時竟然發願折壽給她,一如當年她為父親發的願一樣。普療還跟她說了段善體親心的話,深切的孝心讓她一想到就不禁落下淚來,他說:「媽!希望妳放下一切,好好在帝教全心修道,不要再為孩子們擔心,我相信三個孩子都已經長大成熟到足以向現實環境奮鬥的。」
近來,她在偶然的機緣下,遇到一位女中醫師替她把頭部放出瘀血,並且配合針灸及開藥方,加上每天持續的勤做五門功課,無形有形的配合下,頭部的痛點居然逐漸消失,灰色的眼中世界也恢復色彩,敏捷覺得自己恍若重獲新生。
目前,敏捷在鐳力阿道場擔任教務工作,普療的話讓她感動,且安心的以教為家,而自從看到四期高教班聖訓上指明自己是天命換人命的一員時,她相信自己再度從死亡邊緣活轉,是上天給予的新生,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個早已沒命的人,只能以殘年繼續為教奮鬥,才能回報上天厚愛,這一生她已覺十分感恩及滿足。
(註):楊醫師表示,依天帝教的奮鬥法門,普療不需要以折壽來換回敏捷生命,只需發大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