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感懷

十年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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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李維光  2004-12-01 09:50

在懷念師尊證道十週年的今天,最大的感慨就是親人的變故,在國內只剩下我與維生兩個年過七十的老兄弟相依為命。於公,盼望所有天帝教的忠誠同奮能夠全力支持維生,建立起可久可遠的首席使者十年任期制度;於私,也希望在他十二年的犧牲奉獻後,能過一個單純、平凡、淡泊的晚年生活,一方面盡天道,一方面盡孝道,完成他對師尊、師母的允諾。

  民國九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我的父親—本師世尊涵靜老人證道屆十週年。這十年間,我最親的親人相繼離去,對我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當年一家六口從大陸渡海來台,六十年後,只餘耄耋兄弟相依為命,心中實有感慨萬千,不勝欷噓。

追憶父親

  雖然十年了,當時情景仍歷歷在目。

靈體回天請命 換取中華一家曙光

  八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樞機使者團與醫療顧問小組決定將師尊罹患胃癌之事稟告師尊,師尊手書「願意安心靜養,靜待天命」,自此食量日益減少,其實他是開始在清理內臟,自古修道人皆如此。因為進食減少,體力日衰,雙腳亦無力支撐,連續摔了兩次交後,自此多臥少起,意識漸模糊,晚上也無法起來打坐,睡覺時有夢囈,十二月十三日,維生決定送師尊去台中榮總就醫,透過當年治療師母的詹醫師安排病房,但一直無法挪出病床,師尊就在樓下候診室等著,那時快接近聖誕節,師尊看到花花綠綠的聖誕樹,喃喃囈語,維生覺得情形不好,還是儘速送到熟悉的光田醫院,這是師尊最後住的醫院。我跟維生及維剛三人就住在天極行宮,輪流照顧,有事時會分別回台北,但我們兄弟中一定保持有人守護師尊。

  十四日,當天早上師尊神識清晰,囑咐光傑說他要寫字給維生,乃在病榻上戰巍巍地寫下「中華一家」四字,隔幾日,師尊特別又再喚來維生,並要他俯耳過來枕邊說:「快!快回去鐳力阿稟告兩位聖師祖:大陸廣播電台和台灣廣播電台都在播報兩岸和平統一的消息。」這非常清楚的遺言,也驗證了後來首席正法文略導師轉述師尊的願力:願以此軀殼生命一、化解明年(一九九五)兩岸的局勢,力保台灣兩千一百萬同胞的生命財產安危。二、換取提前實現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和平曙光。

  十二月二十日,醫院決定要為師尊進行兩項手術,一項是在頭顱鑽孔引流血水,另一項是在腹腔插管以便灌食,自從宣布要給他動這個手術以後,師尊心裡開始抗拒,他想走了,他知道他的肉體已不堪負荷使命,原訂在下午兩點手術,一點四十分左右師尊即陷入昏迷、呼吸心跳停止,經過急救,心跳恢復,手術取消,送入加護病房。其實那時師尊就已經回歸清虛宮了,從這刻以後,師尊再沒回來過。在這之前兩天,我跟維生從天極行宮一起到光田醫院,師尊坐在他病房門口,一看到我們,就像小孩見到大人來了要求救,「快來!」手指著光戒、光超含混的說,「他,他們不讓我回去」,師尊大概一心想回鐳力阿,這是我聽到師尊最後講的一句完整的話。

  十二月二十四日聖誕夜,維生回鐳力阿商量師尊之飾終大事,當時有同奮建議要維生就在當晚把師尊接回來,讓師尊回到鐳力阿證道。但在光田醫院的數十位同奮沒有一個贊成,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盡最大努力搶救,怎可把老人家送回去等著證道,最後維生就決定「盡人事、待天命」。事實上,所謂搶救只是盡人事,師尊在冥冥之中早已經離開了,臭皮囊隨你們處置吧!

一定要讓師尊在他修行的鐳力阿證道

  十年後的今天,我要特別提到一個人,民國八十一年十二月廿二日,我陪大陸電影訪問團去拜訪張學良先生時結識這位大陸特異功能者—李建軍。民國八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師尊師母結婚七十週年那天,他要求我帶他到鐳力阿拜見師尊老人家。他到時,師尊在打坐,他要求在光殿窗外看一下,一會兒,他進了無為居往光殿裡面看,也沒換道袍,躡手躡腳從榻榻米上往前爬去,我趕緊拉住他,師尊背對著他說:「請你出去!」他嚇了一大跳。師尊下坐後,我想介紹給他認識,師尊沒答應,等師尊吃完飯去散步,李建軍要求到光殿看師尊打坐的地方,他一看,「哇!師尊老人家這個磁場真是不得了,你看距離一公尺半的牆上,都有老人家的投影,就是他的熱力已經透射在那裡。」後來他還是要求拜見師尊,並要求跟師尊合照。

  因為有這樣一段因緣,當他曉得老人家病危,特地從台北趕來沙鹿探望。他在一旁聽到讓師尊在光田醫院證道後再送回鐳力阿,立即把我叫了出去,「李導演,像老人家這樣有道行的宗教領袖,怎麼可以在醫院證道,他一定要回到他修行的地方去!」我把這話轉告維生,維生沒有一秒鐘的考慮,馬上決定送師尊回鐳力阿。

由衷悲痛 陪師尊走完最後一程

  二十五日晚上九點二十五分救護車離開光田醫院,光傑坐前座帶路,師尊躺在擔架上頭,剩下有限的空間,光侍開導師擠在師尊的頭旁邊,以手壓呼吸器幫助呼吸,我跟維生蹲在擔架旁邊,一人握師尊的一隻手,給他灌氣,救護車一路走,我們跟光傑一路喊,「師尊我們到了哪裡了」,「師尊這是你常經過,你熟悉的賣割包的地方」,我跟維生在非常難過非常傷心的情緒中,也一面用我們熟悉的上海話喊,「爹爹,我們到啥地方了」,陪著師尊真正走完最後一程,十時三十六分,車子到達鐳力阿。

  離開光田醫院時,一路都是好天氣,車子接近埔里時突然傾盆大雨,像天空決了口一般,雨大得不得了,車子直接開到清虛妙境朝禮廳前,同奮們打著傘兩排站立,以接力的方式,以四人一組撐著塑膠布從清虛妙境門口似搭帳棚般一直到無為居,不讓師尊淋到雨水。師尊到無為居臥房平躺在他的床上,大家趕緊擦淨師尊身體,我負責擦兩腳,光光打熱水、搓手巾,那時也不管是師尊洗澡洗臉的,通通拿來擦身,一面把準備著的衣服換上。過了十二點,師尊心跳轉弱,光持樞機先把人工氧氣結束,然後摸他的左頸動脈,一面看手錶時間,十二點二十分,宣布師尊證道,這時玄虛鐘悠悠地響起,大家都跪下來繼續唱誦廿字真言,這些當時都沒有錄影機拍下來,那是由衷的悲痛,哭都哭不出來,這一幕一直呈現在我眼前,深印在腦海。師尊歸證前肉體備受痛苦折磨,都是為了承擔眾生重大共業的緣故啊!(編註)

思慮不周 讓師母終身抱憾

  由於我跟維生思慮不週,以致我們的母親—坤元輔教錯失見師尊最後一面的機會,這是她非常不能諒解的地方,也讓我們兄弟心中始終抱憾。我們為了不讓師母擔憂,把師母送到敏神和光家家裡,讓他們陪她吃吃飯、玩玩小牌,分散她憂慮的心,想等師尊證道後再緩和地告訴她,卻沒設身處地考慮到師母的感受。在師母心中第一重要是師尊,然後是兒子,再來是媳婦,最後是她自己,今天結褵七十載的丈夫證道了,天都塌下來了,你們還送我去吃飯、玩牌,讓我沒機會見他最後一面。其實是臨時決定要送師尊回鐳力阿無為居證道,我們心想時間太晚了,媽已經睡覺了,而且她老人家還有一些輕度的感冒,不要驚動她老人家,等明天早晨我們再去報告她。

  第二天,天一亮,維生留在鐳力阿,我跟維剛兩人去台中接師母,只跟她說師尊已經從醫院回鐳力阿了。到了清虛妙境,首席跪下來,我跟維剛也同時跟著跪下,維生跟師母報告:「媽,爹爹已經證道了。」師母當時心情真是複雜,怪兒子沒事先告知、怨自己沒看到休戚與共,生死相依七十年的丈夫最後一面,就連宗主也沒有預警她直接的反應:我馬上要去看他。大家把輪椅推到師尊面前,師母抱著師尊,貼在師尊臉上,這時才放聲大哭,這一幕在我心中始終鮮明深刻,無法抹去。

  三年後,民國八十六年端午節前一日,師母證道。我又失去了母親!

悲念我兒

  師尊、師母雖是為承擔共業而證道,但因為年紀已大,必然有一天要走的,這是自然現象,心理還能接受,但兒子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慟,情何以堪。顯一(道名光博)當年三十九歲,事業正要起步,一場車禍,把他的夢、我們的夢都擊碎了。

一場橫禍 把我們的夢都擊碎了

  民國八十五年一月三十一日,半夜兩三點接到電話,警察告訴我,「李顯一現在在慶生醫院,請你們家長趕快到醫院來,他是車禍。」電話裡頭沒說他嚴不嚴重,我跟賢濟緊張得發抖,匆匆忙忙趕過去,第一眼看到他真是血肉模糊。他當天晚上應酬喝了酒,由公司職員開車送他回家,在新生高架橋路肩上有一部拋錨吊車,司機看到拋錨車,下意識閃躲,他本人沒事,我兒子鑽到伸出來的吊竿下,首當其衝。慶生醫院勸我趕快轉榮總,到二月五日,兒子走了,其實之前醫生只是為了安慰我,讓我在心理上有個調適的空間,盡量利用藥物、儀器一直在維持他的生命,拔掉所有的儀器,他就走了。

  他的走,我的悲痛是不可言喻的,但我還要面對賢濟,如果我傷心到崩潰了,誰來安慰她呢?母子連心,她比我的傷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我要抑制自己的悲痛,一方面要安慰她;一方面要面對及處理善後問題,我還有孫子、孫女和媳婦,他們從美國趕回來奔喪,這個遭遇對我打擊真是太大了,至少孫子、孫女給我少許的安慰。在車禍之前,我兒子想要把家人從美國接回來定居,就在林口買了一個房子,也裝潢好了,但媳婦不肯回來,他才自己一個人搬去住了兩三個月,如果沒買這個房子,而是住在我家,每晚回家,也不要上高速公路,也許不會有這樣結果,但一切似乎冥冥中早已註定。

  隔一年,首席到美國弘教,我們陪同一起去,媳婦帶著孫子孫女來看我們,那是最後一次看到他們,從此以後,媳婦搬了住處,至今避不見面,也沒有任何理由,有人建議我們在美國找律師打官司要求探視孫子、孫女的權利,我婉謝了,因為不忍跟自己兒媳婦打官司。賢濟想得開,至少肯定兒媳婦不會虧待我們孫子孫女;兒子都沒有了,孫子孫女畢竟又隔一層了,探不探視又如何?我們只能自己看開一點吧。

悼念繼弟

最後一面竟不歡而散

  民國八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維剛過世前一日,他到我辦公室,我對他處理個人財務的態度有些微詞,我心裡面總當他是年幼的弟弟,他做得不對了我就要責備他,心一急口氣就不好,他覺得我不給他留情面,談到中午一點多鐘,我邀他就在我辦公室樓下一起吃槓子頭泡牛肉湯,他氣得手都還在發抖,幾乎飯都沒吃完,我是吃得很快,他餅還拿在手上,兩人同時站起來,他連頭都沒回就走了,我還回頭看了他一眼,晚上本想和他通個電話又打消念頭,沒想到這通電話沒打,永遠都沒機會打了,第二天早上他就證道了。

  二十六日那天早上非常冷冽,他下身著奮鬥褲,上面就一件單衣服外罩奮鬥外套,他每天早上要出去買報紙,他可能站著看了幾份報的頭條,然後挑兩份回家坐在餐桌邊繼續看。那天早上賢闊要到媽媽家,跟維剛說我走了,他也沒抬頭就喔了一聲,賢闊剛出門,想起前兩天女兒從國外寄了些照片回來,可以順便帶給外婆看,回頭經過客廳又跟維剛說我忘了帶照片給外婆看,在拿照片時就聽到「蹦登」很大聲響,子繼倒下來了,她飛奔跑去扶他,扶不動,立刻打電話給我:「三哥,子繼倒下來了,我扶不動他。」那時還是一大清早,我也是剛起床,我說你先打119把他送醫院,通知教院過志英、光好他們,她說準備送耕莘醫院,我趕緊擦個臉,趕到耕莘醫院,我到了他們還沒到。原來是他們住的大豐路巷子太窄,救護車沒辦法開進去,救護人員只好抬著擔架,穿過很窄的巷道,就這樣折騰了一些時間,到了樓上,他們看到子繼,就跟賢闊講「太太,不要送醫院了,你先生……」,賢闊說我不能讓他在家裡,我一個人也抬不動,請你們還是送醫院,所以我到了很久他們才到。

向繼弟深深省懺 原諒我愛深責切

  事先教院已經打個電話給在耕莘服務的敏調同奮,救護車到時敏調已經在那兒等著,馬上送進急診室,醫生來急救四五分鐘後,敏調出來說:維光樞機你們要不要進來看看,完全靠儀器在電擊他來顯示生命跡象。於是我跟賢闊還有在場的同奮們大家誦念廿字真言送他走。首席當時在台灣省掌院開會,我以電話給首席報告,首席說我會提早結束趕回來,你在那邊等我。我當時很慌亂,而且心裡面很懊惱,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他的走跟我跟他的談話有關係,氣得他那口氣憋不過來。

  在他的飾終特刊《大慈集》裡面我特別跟他道歉:「我用反省懺悔來哀悼紀念子繼,我每晚都在兒子照片前說,你在無形很久了,要陪叔叔,照顧他,告訴叔叔,爸爸的言語是無心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態度情不自禁,請他原諒。」希望繼弟在天上能知道我的用心,原諒我愛之深責之切。

我與維生相依為命

帝教絕非李家代代相傳的宗教

  本來維生擔任首席使者,維剛可以從許多方面替維生分勞分憂,他負責過弘化院,在帝教總會做宗教會通,也負責過帝教出版社、教訊等傳播出版工作,沒想到他會走在三個兄長前面,維剛的過世提醒我們兄弟注意自己的健康。首席的天命大、責任重,我兩人每年去自己付費的和信防癌中心立德門診,很仔細的檢查,調整服用高血壓的藥,維剛走了以後這幾年,我們持續這樣的檢診。兄弟四人剩三人在世,二哥維公在美國定居,退休後的生活愜意美滿,安定和樂,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人各有志,不可強求。真正休戚相關,彼此互相關心的就是維生首席跟我兩個年過七十,相依為命的老兄弟。

  天帝教絕不可能是李家家天下世襲罔替代代相傳,師尊證道時,維生是被打鴨子上架,由樞機團選舉產生,天上所核定過的。我們是有組織有制度的宗教,不是因為維生是涵靜老人的長子,所以由他來繼承,任期滿了以後讓次子來繼承,次子不接,三子來接,三子不接,長孫來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長孫光光現在還不是樞機使者,依據規定不是樞機使者就沒有候選首席使者的資格,就是被選出了,還得經過 上帝做出最後的核定才算真命。

維生承擔了天命 也盡了孝道

  維生接任伊始,極院經費不足,他治教的原則就是「勤儉建教」。師尊在世時,一言九鼎,他讓同奮奉獻,同奮有能力就二話不說的捐獻,維生繼任後,自然大不相同,所以必須精簡人事,使得極院一人當十個人,大家累得不得了,他自己一天當兩天在幹也很累。以前我們看師尊十四年創下一百四十年的基業,腳步快得不得了,年輕人都跟不上,其實當我進入老年的時候才體會到,五十幾歲的人不能體會六十幾歲的心情,六十幾歲不能體會七十幾歲的心情,那不是年輕人的創業奮鬥精神,是時不我予的壓力,師尊期盼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創教奠定的基礎,他在跟時間競賽,所以他的步伐很快。

  維生接任以後,首先就是把步子放慢下來,在穩定中求發展。師尊駐世時,很多同奮對師尊是抱著仰慕、崇拜的心情,師尊走後,崇拜的偶像消失了,同奮茫然了,維生必須帶著所有天帝教同奮度過信仰危機、信心危機、信任危機,一步一腳印,讓同奮平穩度過三信危機,他的用心、他的辛苦,這十年來大家都有目共睹。十年來,維生首席以教為家,以家為旅館,幾乎都在鐳力阿生活,所有私人的「財產」都搬到他清虛妙境內兩間小房間裡,他跟師尊一樣,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有的只有他這一生讀的書、珍藏的書,書就是他的財產,生活就是在鐳力阿道場。

  這十年來,維生首席最大的成就是把師尊在人間的著作,在天帝教所有的談話、闡教言論、學術演講,整理成一套有體系的宗教哲學思想體系,也就是有系統的「天人實學」。師尊證道後首席曾跟二哥維公說,我一定要把父親他一生的事蹟送到國史館裡去。維公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維生做到了,這就是盡孝道,讓一代宗教領袖師尊列名為有史可載的現代史人物之中,這些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當年投票選舉第二任首席使者時,如果是把我選出來當首席,我一定會跑掉,流亡到海外去,因為我什麼都不懂,我做不了。並不是因為維生是我大哥,我才推崇他,我常常這樣想,師尊證道後,假設不是維生首席繼任,任何一個人來接,都做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他的功勞很大。

心理衝擊及工作繁忙 導致身體病變

  在今年的三二○投票過後,就有人來跟我講,首席非常傷痛,甚至要了斷自己的生命,來讓大家覺醒,知道他要終結生命,對我來說,是非常可怕的訊息,我跟維生首席講,如果你對自己生命那麼不珍惜的話,我比你先走好了,我跪下來求他繼續「敬天命,盡孝道」。維生現在天命未了,孝道還沒有盡完,他身為一個天帝教首席使者,一個宗教領袖,所堅持的就是秉承師尊的遺訓、帝教的天命,長年日夜祈禱為確保台灣的安定,我們的政治態度保持中立,誰能使台灣這塊土地安定,誰能夠傳承中華文化精神,我們就支持誰,但也在選後,才發現我們有很多同奮,甚至包括神職人員,誦皇誥不唸迴向文,這對首席來講,非常非常痛心,但又不能去指正他們,帝教的天命思想要如何傳承下去,要如何完成師尊的遺志,這是讓他苦心焦慮的地方。維生心理上的衝擊是導致身體病變的遠因。

  今年五月下旬首席到美國弘教,回來以後又到了日本弘教,之後又去了西安,上華山,到蘭州去參加與大陸社科院與蘭州大學合辦的兩岸宗教學術研討會,七月初蘭州回來,接著第五期傳道、傳教班閉關,雖然他任何時間表現得精神奕奕,大家卻忘了他已經七十九歲將近八十歲了!這樣的日程排得太滿、太緊,太辛苦、太累了,在五十五天閉關時終於膽結石病發,吃不下,常常出冷汗,痛的時候倒在床上打滾,他還是忍耐著、堅持著上課。七月下旬已經有一兩次出關到醫院就診吊點滴、吃藥,但都沒有改進。我們原本就是約定八月初到立德門診看謝炎堯教授,謝教授要求我們每年至少要去一次,看看體質有沒有變化,然後再調整給藥。

手術前後折騰 兩月掉了十公斤

  八月三日早上八點我們到了立德門診,先驗血、照片子,謝教授看了檢驗報告以後,對於維生的高血壓完全不提,只針對肝、膽的指數太高提出警語,並安排下午再做一個檢查。原本為了抽血,前一晚九時之後空腹,一抽完血馬上就去吃早點,然後再回去看報告,一聽說下午還要再照一次超音波,還要保持空腹,首席已經餓得情緒很壞,下午他去照完超音波以後,醫生還要他進一步照斷層掃描,首席就說我馬上要回南投去,沒時間,你給我開點藥,我下次再來看吧,醫生說我還沒斷定你是什麼毛病,怎麼能給你藥,首席不願再做治療便掉頭走了。

  閉關結束,清涼勝會也圓滿完成後,經過鏡緜同奮費心安排維生去台大醫院與國泰醫院,維生首席卻決定去台北榮總就醫,因為八年前他曾在此切除攝護腺肥大,有完整的病歷。九月一日就診,醫生診斷出他的膽管、膽囊都有結石,於是第二天住進榮總。第一次手術是內科檢查,先裝一個儀器把嘴巴撐開固定,再從口腔放條管子進膽管把石頭挾出來,手術前後三十分鐘。九月二十六日,再次住院,廿七日清晨的手術,是在腹部上打了四個洞,切除膽囊。雖然兩次手術都算成功,但畢竟年紀大了,手術後感覺他很衰弱,切除膽囊是全身麻醉的手術,需要較長時間恢復,看著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兩個月少了十公斤,體力也顯著衰退,原定去美國弘教行程被強制取消了,靜心在家裡休養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體力漸漸恢復。十一月十八日又按照既定計畫赴日本弘教,二十四日返國,他得意地說:體重增加了兩公斤。

讓維生順利交棒 穩定新任領導核心

  這次生病對維生首席來講無異是個轉機,健康有了警訊之後,他更堅定了他的決心,他感覺到建立首席使者任期制度的重要性。到民國九十六年二月的時候,他的任期就要屆滿,屆時選出第三任首席使者,讓他順利的交棒,維生可以以引退的第二任首席使者身份從旁協助,穩定新任者的領導核心,同時也可以把在這第二任十年內未了的事情繼續完成,比方說,我認為最重要的「師母回憶錄」,除了維生,還有誰能寫?師母是師尊專心弘教建教的背後強有力的推手,師母的回憶錄是天帝教教史不可缺少的一頁。這樣對維生來講,一方面他盡了天道,也對師尊師母盡了孝道;一方面以身作則為天帝教建立可久可遠的制度,同時讓他的老年生活能夠趨於平淡、平凡,有時間完成他最終的心願。

  七十多年的手足深情,我瞭解我的大哥,他是一個非常瀟灑、非常自在,也非常自我的一個人,大家都曉得他最喜歡唱的一首歌曲「瀟瀟走一回」,就是他的內心境界。在淡江大學教書時,一邊講課,一邊抽著煙斗,名副其實的名士派,他對學生除了傳道、授業外,最重要的是幫學生解惑,所以非常獲得學生們的崇敬,這是維生非常滿足自得的地方。他一無所有,有的就是一批好學生和一批好朋友,他可以海闊天空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是這十年來,他繼承了師尊的責任弘揚天帝教化,放棄了自己的個性,盡孝道、盡人道、盡天道。

  我的大哥是一個沒有恆產的人,在台北五十餘年來,一直租房住,他自我解嘲:我永遠住最好的房子!四年前,麗水街房子租約滿期,他就特別選擇到我家的附近租房子,兩家距離兩分鐘路程,就是為了便於接近我,讓兩個人走兩步路就可以見面,想喝咖啡,約在巷口咖啡館喝咖啡聊天,在一起下小館子吃個小吃,或者我到他家裡去聊聊天,談談童年往事,精神上很愉悅,其實他向來就是這樣淡泊,這是他傳道、授業、解惑之餘,最單純自在的時光。

  我也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維生首席這樣的想法,幫助他,也支持他,因為他已經放棄了他的個性承擔了十二年的重任,卸任後,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發表他個人的言論,別人可以不讀迴向文,他也可以自在的表達他自己的政治思想,言責自負,說他自己想說的話,而不是以「首席使者」的身分,代表「天帝教」發言,這樣,大家也才能沒有偏見的真正聽到他要表達什麼思想。

  在懷念師尊證道十週年的時候,最大的感慨就是這十年來親人的變故,其中還包括我的大嫂賢寬三年前中風,現在仍癱瘓在床,再就是維生首席一個人的勞累。於私,希望維生能健康長壽,在老年時能過平凡平淡的生活,有時間精力完成他對父母得的承諾,以回饋他十二年來為帝教的犧牲奉獻;於公,為了帝教能建立可久可遠的首席使者的十年任期制度,所有天帝教的忠誠同奮應該全力來支持維生完成他這個心願。
(本文作者為樞機使者)

編註:有關師尊證道回天之始末,請參照本期桑敏接同奮撰寫之〈見證世尊捨身奮鬥精神 繼往開來〉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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