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研究總院報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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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合一研究所 陳光心  1992-10-25 10:50

一、前言

  性命之說已成為全中國人日常普遍使命的名詞,值得我們特別注意者,即中國人日常通俗所說的性命,即指人的生命言,如性命休矣!但為何不說生命而說性命呢?這是一個大問題。告子日:「生之謂性」,生命即性命之說,生命外已無所謂性命了。但孟子非之,孟子質問告子日:「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歟?」此論,若單講生命則犬的生命,牛的生命都一般,沒有大區別,但犬牛和人在其生命相同外還有其各別的性,犬之性不同於牛之性,牛之性不同於人之性,因此只有在性上人與其他動物才能見出大區別。

  「食色性也」、「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此性即是人獸相別的幾希處,人有了這條生命,他所能做出的許多事,除動物本能外直與天相媲美而參贊化育,性命的意義即包涵了生命的「意義」與「價值」,也包涵著生命的本質與可能。

  人的性命有如此神通廣大的功能,又從何而得之呢?中庸上說:「天命之謂性。」即謂人之性乃為宇宙生命之一部份,不管天是代表造物主 上帝,或自然衍化,天與人的關係在中國思想上有兩層意義;人性即是稟賦於天,因此在人之中即有天;天即賦于此性與人,則在天之外又別有了人。由此言之,人即是天在人間世界的代表者,而人雖可代表天,而天仍在人之上,人之所得代表天者即在人之性,而天之所以高於人之上者,則在天之命令,若我們要明白人類生命之本質與可能、及其意義與價值,則就該從性命兩字中去仔細參透。再進一步言之,天即把此性給于人,此性為人所有,故我們得稱之為「人性」;但此性稟賦自天,故亦得稱之為「天性」。中國思想中所謂「天人相應」,「天人合一」其主要把柄即在此一性字上。

  故中庸又說:「率性之謂道。」率循此天性之全真而行之為之便是合與天地間之道理,此一性人人所有,此一道又人人能行,因此古人亦稱此道是中庸之道,是不偏不倚即不偏出世亦不偏於入世,不偏於天道或人道,不偏於性之內及命之外,是一種人心與天心之相合自然妙道,可以讓人永久遵循,永不更替。又率性之道即是天人在此結合為一了,人不必一一探問天的意旨和命令,我只自率己性,照我自性所欲逕而直行去,天自會同意我,何以故,因我性是天所賦予,是人類最高絕大的自由,我們若明白得我上稟有此天性,乃出之天心與天意,我們自率己性,即不啻是依循著天人與天意行事了。

  生而知之,而行為能切乎中庸固為人生所當有,但後天環境之孕育及肉體之實際生活必需,往往能改變人之天性,而使本性之薰習過程遠離中庸之天性,故必須學而知之。以規範人生即是:「修道之謂教」,在修明此道,教人如何去率性。人相同則性相同,在我以前的人,如何能率性行道,已有榜樣在前,把此榜樣修明,便可教後人如何去率性,堯、舜、禹三王皆深解此中真諦。從天性之善端出發,在堅苦卓絕的人世奮鬥、充分的發揚天賦本性之光輝而照耀寰宇、開出華夏文化燦爛光明與天人合一之全真善性,足為後人典範指路明燈。

  教義新境界精神鍛煉章:「古往今來,宗教家所認為傳統憂難神秘,即是如何把握現實軀體,自強不息的鍛煉『精、氣、神』三寶,鍛煉之道為何?在於清心寡慾,定靜安慮得而達到至善妙境,以求生命之歸途,俾得永生共生,此種自修自創由物質而返自然的修養秘傳工夫,道家謂之『靜參』,佛家謂之『參禪』,亦即世俗共知之所謂打坐,究其本源『性命』之學而已。但舉世能了解其中真諦,而有恒心有毅力堅苦修行力行不輟者,實不多覯,蓋未能徹底了解自然與物質相配之原理,與夫如何運用返本還原之道……。」

二、性命的涵意

  1、性

  中國文化對待之原來涵意,人生具有之慾望及能力,本能知覺與感覺該歸於性之中,是人類與生俱來之本能,而後延伸為情─欲望。

  是賦予人內在本能、生原、內涵及心靈的層次。

  2、命

  最初的解釋,在書經裏與詩經中是充滿無奈的感覺,是未來環境加諸人身不可抗拒的力量。

  天賦予人外顯之形質與規律,外顯,具體的。

  中國文化裏性命連在一起用在春秋戰國後期才在莊子外篇中把性命一起探討。

三、詩經、書經中對性命的看法

  尚書召誥:王來紹 上帝,自服于土中。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時配皇天;毖祀于上下,其自時中乂。王厥有成命,治民今休。」王先服殷御事,比介于我有周御事,節性,惟日其邁;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

  詩經卷阿篇;伴奐爾遊矣,優遊亦休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似先公酋矣。

  對於出身養尊處優的皇家子弟,未經雨露風霜體驗的成王,難免有失天性之仁厚篤實,沉迷於權勢、逸樂之中,看在老成持重的召公眼裏,回顧武王之牧野誓師,弔民伐罪,究其原因,天性之蒙蔽而縱欲無度,近小人、遠君子致於天怒人怨,而喪失民心國運,於是屢屢提醒諫勸成王:

  「我不可監于有夏,亦不可不監于有殷,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歷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今王嗣受厥命,我亦惟茲二國命,嗣若功。

  「王乃初服;嗚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歷年。知今我初服,宅新邑,肆惟王其疾敬德,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

  召公勸成王要永久得到 上帝的眷顧,而享有永久的治理天下任務,必須要「節性,惟日其邁」,是透過每日謹慎的反省勉勵自新,才能達到節制欲望功能,及明瞭自身所處的地位及所肩負的任務,不管任務之吉利凶險成敗禍福或國運是否悠久綿長,只有趕緊實踐仁義道德以照顧百姓,才有祈禱上天賜福,給予永久的治國任務。反之上位不正所屬亂典,影響所及全國百姓,不以奉公、敬德;天性泯喪必由治而亂矣!

  尚書西伯戡黎;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于王,曰:「天子!天既訖我殷命;格人元龜,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後人,惟王淫戲用自絕。故天棄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王日:「嗚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反曰:「嗚呼!乃罪多參在上,乃能責命于天!殷之即喪,指乃功;不無戮于爾邦。」喪失天性之人是無可言喻,獲罪於天又暴虐於民,猶不自知,後來孟子譏之:「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四、論語孟子性命論

  「性相近,習相遠」(陽貨)。從相近方面看人初生下來,是沒有多大區別,這個區別的關鏈繫在于性上,因為性是與生俱來的,後來經過環境之感染,才形成一種空前的衝動,生出很大的區別,這是性的改造作用─可塑性。由此知性是最純潔的東西,它像一塊軟硬適中的原料,而規律好似一個模型,經過塑造而變,發生性之善與惡的不可靠。子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又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所以孔雖不言性,但教導學生行仁去欲。「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謂仁之方也已。」仁為二人,施有對象,故說仁者愛人,愛人必先克己,人能克己才有理智,然後有感於內而情發於外,才是永恒、合理、偉大的愛,也就是忠恕之道的由來;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從己身邊做起,愛己才能愛人,逐漸由近而遠。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而其細節必須再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真正的下紮實功夫,克制身體感官之欲望。進而:「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達到人際關係之調和。

  四勿即在感覺、知覺之內在功能與靈覺,而外在五官人身百骸手足之充分的外顯形質相互的調和搭配,把天所賦于的一一盡量發揮至最高可能而使之無不達於極,此始謂之盡性、踐形。盡心可知性,盡心從踐形上做功夫;故舜之大孝而遇父頑母嚚,若舜以不孝來報復是不知命,「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所謂知命,同時有兩意義;一當知我之孝,乃出我天性而來,此乃天全所付之任務,在我是不能違背,何以說孝出天性,舜居深山之中,與木石居與鹿豕遊。然則誰教給舜一套孝的道理呢?是一個毫無因緣的自起天性的真實善美。自性自行是一絕大自由,同時也是一絕大束縛,古人指稱此無可解放者;曰命。是無可解於心,此外顯層次是知命之善。而舜之父母因不知命,在其自性之善外,蒙上一層世俗惡習與嚚,這一惡習是因緣湊合而起。古人也說之曰命。是外顯之惡劣行為。由此得知,命,涵有一命在我,使我不如此做。一命在外,使我做了不見得行得通,是充分的無奈而認命。孔子知其不可違之,此乃孔子之知命,因此再延伸為「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言」把無可解於心之無奈感轉化為勇敢的承擔,而肩負起救人救世,促進大同康樂之人間境土而奮鬥。

  孟子盡心竭力主張性善,先天的不二不雜:「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孟子言四端,各有體用,而以其流行之序言之,仁初發出只是一點萌芽,及其盛則為義,其成則為禮,既成而藏則為智。孟子所以指仁為人心,義為人路。其實四端皆在心,發出來皆是路。故此性即通於一切人物之所以生之性,如乍見孺子入井,勃然而生惻隱怵惕之心,此一精神生命之直接呈現。而見此心情依附於內在善性之主宰而生。故謂天性或天命之性,此即孟子統貫天心與人心。

  「形色,天性也。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指人日用常行於現實環境之中,不能遺世而獨立,但應處處發揚理性善端,使物隨心轉,使五官肉覺,形而上之成為盡理載道之心器。務使一切以人格感召,從德性轉出,由內在之心義之心,發為外向之通事之用。即形而下之體,達形而上之功。

  禮記孔子閒居篇:「言有聲之樂,必通無聲之樂;言有體之禮,必達無體之禮;言有服之喪,必至無服之喪。」從有通徹到歸於無是踐形,亦即凡事以存心為貴,盡心為用。能盡性就能盡理,能盡理就能上通天下通人,靈性肉體適切配合就是聖者。為此道理,孟子把人的造詣,分為天爵、人爵。「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也,終亦必亡而已矣。」可見孟子祗要人能於日用常中,存養省察,修心寡欲,以理性勝人欲,就能存性立命,盡理事天。人心若無私欲之蔽,則天德常昭著於心,因為儒家性命論點,首重在寡欲,必定欲使人心不為人欲所蒙蔽:「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五、老子之性命論

  人之性秉賦于天,而命是性外顯行為之用,是密不可分,一體而兩用,老子以道為性命之源頭:道德經第一章:「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無、有、物為三層,有如何能生于無而又與物不同?王弼注:「道以無形無名始萬物,有形有名成萬物。有名萬物之母。」即無名天地之始,天地是萬物之總稱,故云始萬物亦無不可。無形無名即道之無性,有形有體即道之有性,有形有名即從物說。蓋何以道是有形有名因而有為乎?此即道之有性,道是無,亦是有,因而亦為始,亦為母,欲顯此用,必關聯著物,以個物實現其之存在即顯此「無體之用」,此用即道之有性。道之流行遍及無、有、物三層,而返始歸終亦為道之自然性,無、有即性命之源頭,物乃決定於性命能否適切配合及充分的發揮。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王弼注:「妙者微之極也。萬物始於微而後成,始於無而後生。故能無欲空虛其懷,可以觀其始物之妙」。落實在人生觀人常無欲望,則可空虛其懷,而後可以觀道之「始物」之妙微之極微之處,在常無欲之心境中,即可通道之為無以及無之無限妙用。以自然觀之,即自然之衍化。

  「常有欲,以觀其徼」,人常常有欲,以觀道之終物之義。王弼注:「徼,歸終也,凡有之為利,必以無為用。欲之所生,適道而後濟。故常有欲,可以觀其終物之徼也。」凡有之為利,必以無為用,言無有成就─有之為利之妙用也。「欲之所本,適道而後濟。」言欲必本於道,適道即合道,有性以應物,即有欲向,即有也。有性而不累於情,即無也。終欲而成濟之是道之微性、向性。是由有而歸於無,由後天再回復先天。性從虛無來,經過化合而成命之實用以濟性之偏空,由培煉後昇華再返回虛無。

  靜是人生一種最高的精神涵養,以放下一切,一切不與人爭,是老子處世三大法寶之一:「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水能隨物而施功,隨時善應,順乎自然,未嘗擇物而用其能,未嘗逆物而施其利,去高就下,行止如然,皆不假作為,有自然而然之妙功。它祗知與萬物以利益,卻不與萬物爭酬報。也不計較萬物對它的譭譽,連利物之德名,亦不自居,可謂上善,水德無所爭也,而切合天性之自然,盡物性功能。佛教之「體順之善」不待果而修之,不緣善而行,祗知依隨真理之所至,與儒家率性之謂道,皆達之無上微妙境界。「見素抱樸,少私寡欲。」能發現此原性之純真至善,動靜之間都要依循靈性之指示,常使內心保守質樸外表顯現純真誠懇無偽,見素非眼見之見,乃是心目內觀之見,內觀者妙見無窮,虛靜光明能見天地之原始,能知本來面目,此內觀自省之妙,並在外用事物上降低取捨之慾,去甚、去奢、去泰、減少私心,隨緣循理,歸於性命。克去己私,不生自利自有之意,遇境忘境,不著戀慕沉溺之情,斂華就實之意,全在于此。人能領會此中真諦,即當少私而絕其巧,寡欲而棄其利。自然盜賊無有行孝慈之實,仁義可以內含,聖智可以不顯,性命可全,道德可致矣。

  二十六章「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聖人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重」指涉重要部份,代表道心;「輕」:指輕賤東西,代表色身,代表身外之物:如功名、富貴等。「靜」:指寂靜的東西,代表靈性。「躁」:指躁動的東西;代表氣質嗜慾。道心若不為私慾所蔽,那麼由這道心所支配的色身行為,便是正常合理的了。所以說:輕以重為本,重是輕之根。人之氣質若因靈性的調服,而不濫用,則自性自然圓明。這靈性和氣質,本有主僕關係,氣質應絕對聽命於靈性,故曰:這靈性是躁動氣質的主人,動以靜為主。

  「輕則失根,躁則失君」。這物重損生,欲極傷性,輕忽慢易,則失根本之重,躁動多慾,則失君之德,因此老子反覆叮嚀謂:「如你不照我的說法去行,而把色身看重,耽埋在物裏邊時,就要喪失道心了。道心喪失,必致本末不明,罪惡叢生。如果你任由氣質躁動,不知降伏,則就戕賊你的自性了,如此必弄得是非不明,危難迭至,像這樣失了根,又失了君,一生都完了。最好看淡色身,自然就沒有那麼強烈私心,自私心一無,物欲就無孔可入了。如此其根方可常住,是降伏氣質,改變氣質之妙法。修身之最上要訣。

  三十七章「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夫亦將無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道是順自然─無為,不妄為也,但沒有一件事物不是道所化生,是無為所產生的效果。大道本是不變不易真常妙理,不有,不無,不色,不空是一切生命之元。是萬化之體,無形無象可謂無為,一切順應自然之衍化。執政的侯王若能體會遵守這常道,不要用人為力量及不用不當的知識灌輸或干擾民眾,使民眾在不應有的後天知識渲染下,而引發不必要的鬥爭、競賽,皆是違反自然之天真純樸。更無法返復自然與道合一。順其道自然,若能守此原則,萬物將不其化而化,以輔萬物之自然也。人心易塞而難虛,易動而難靜,易遷而難守,在自生自長順本性發展中,復為外物所動,欲起而妄作再生欲心邪念,而想為非作歹時,還須以自然無為之道以教化安撫,使之不敢有所妄為,更明瞭造作妄為之無益而害己。

  無名之樸乃天性之自然純真,是天性之所有,人物秉此自然之性,將有所為,有所不為,則使民無欲,則事物不能累其形,情欲不能亂其性。修養到此靜的境界,則所存不偏,所應無妄,天下未有不正者也。

  知性之所繫,養身以相乘是性命之相輔相成以勘大用,故老子主張修德先修身,而至修之於天下則此大德方能普遍。「修之於身,其德乃真」,身為立德之本,其內德充盈真實,然後才能施於家、鄉、邦、天下。「益生曰祥」,人類生來各得天賦身體含德不損,就精氣充足,不必另想他法,以求益生,無奈人有些自始不謹慎,一旦含德內虧不足,以後就必須節欲養神,迴光返照以求補救。如不然只求飲食藥物以思補益,可能愈補愈傷終至不祥後果。

  修身以柔為用,宜專氣致柔,使氣平順,不可以心使氣外現強梁,是養氣修身之大害。王弼曰:「心宜無有,使氣則強。」強難持久必早夭喪,物壯則老,自然之理,如果益生使氣,勉強做作,外現雖然壯盛,實則因人精神元氣不得所養,斲喪太過,反而加速衰老,是違反自然之行為,可謂不道甚矣,故曰:「不道早已」是老子修養功夫源頭也。

  死:有形之毀滅。凡人之死則神散,因其色身與德行同毀。

  亡:無形之消失也。聖人身雖死,而神猶完形,雖死而神如生。「死而不亡者壽」。聖人在生前,不但能實踐自知自勝之功夫,來修養自身,並更能在社會上樹立德行,即立功、立言、立德以利人利物,因此他的色身,雖已死去,但他的德行,卻仍永遠留在世間,供人楷模景仰,故而自古聖人不以死為亡,而以不明道為亡。不以生為生,以明道為生。大道既明,身雖死,而真性不死。形雖亡,而真我不亡。所以我之法性、不死不生,不壞不滅,無今無古,得大常住,雖不計壽,而壽算無窮。所謂「死而不朽」,「身沒而道存」者也。是性命之由後天修返先天,即「死而不亡者壽」也。以上言抱一,則身久存,身雖死,而谷神不死,講明個人修養,與自我建立,凡是能「自知」、「自勝」、「自足」、「強行」的人,要在反視自己,堅定自己,克制自己,並且矢志力行,這樣才能進一步的開展他的精神生命,與思想生命,這種盡己之功,教於天下之義,與儒家通過「誠」的存養省察功夫,克己盡性以立命的說法完全一致,只是文字之不同而已。

六、教義心物一元二用論與性命關係

  此天地中人為最靈巧之顯形物體,而介乎天地為媒介;功能參贊天地之化育;開務成物在天地,而人之靈巧卻可運用自然而閉務毀物於一旦;更神奇之者,轉旋乾坤之氣運亦可由人間神媒而贊之。人類有此廣大之神通,實仍人類之組成因子為宇宙至性「無」之「有」用顯化於人間之因果關係也。

  性者─心也─和子也。和子之X原素原為先天之本來,具不增不減之恒常不滅靈覺為先天性,H°O°、電質等即帶有聲香味觸法之後天知覺與欲望之生存本能。

  命者─物也─電子也。具有靜態之結構體及被動、機械的、自然的動力作用,是外顯形質與規律。性命之搭配如同電力操縱與機械而產生功能。是故宇宙中如一旦僅有和子而無電子,則雖最高之智慧,亦不能形成物質世界,若只有電子無和子亦呈最單純之自然現象,光氣與水即動植礦物均無法產生,而最高智慧之和子若誤入極低量陽電子量之構成物體中,亦不能發揮其功能,即所謂後天不足,總之必須和子與電子兩相配合「一元二用」。然後宇宙始能由無顯有,而生機蓬勃發展,反自性自覺之功能。

  人類當幼時,電子與和子之配合較為平衡,心物協調,故電子體能聽命於和子之節制,及長後電子體及後天性之感官功能與 環境之頻頻接觸之後,心物得不到協調,若性命完全受現實環境所左右,靜勝於動,物勝於心,人體均被陰電子充滿後,和子再無容身之地,遂被排擠出於由電子所湊成的靜電軀殼之外,是為生命之結束,性命之分離是電子勝和子敗,諸如此性命不知調和使之均衡發展,和子一經脫離必成為飄渺之自由和子,再次受自然支配也。是悲慘之偶然律。性命受後天欲望所累,成為宿命論,無奈的承受大自然的左右及控制也。

  反之性靈和子若能與靜電軀體適切之配合,不受環境及後天之慾望所染而能保持其靈覺及智慧,則和子之層次有再提升可能,甚至足以凌駕自然律之支配而逍遙於其拘束之外,此具自我奮鬥之能力和子,即為神,是具有不受自然律支配能力之高級性靈總稱。電子量越多,受電子薰染越重而愈凝聚下沉,電子量越少便越清輕上升,是和子與電子調配得當之結果也。是以和子、電子同處一軀之內,實為矛盾之統一,對立之調和,其爭鬥始終繼續不已。和子如君子,電子如小人,小人之心以君子之心為心,君子向善,小人亦必從而俱往,反之君子有虛偽之意,小人必以極惡以奉承君子。人生之性質亦即此心物之戰鬥也。人生究係唯心,抑係唯物?實則此宇宙之中為心物並存,統一調和之場所,即和子「性」與電子「命」之一元二用之世界,人生之性質亦無他,心物一元二用耳。

七、結論

  性命雙修是中國人幾千年來傳統修煉的最高指導原則,不但要性命雙修,而且形神兼養,所謂「形」指形體軀殼而言,「神」指急頓法門煉元神之元神。世人欲還先天性命,非復後天神氣不可,欲固後天神氣,非復先天性命不能。故性命雙修,形神兼養包括內功、外功修煉的基本原則。外功指命功鍛煉,內功在修煉元神,生理與心理兩者並重。內功外功皆是命功的範圍,同時並行的還有性功,立志希聖希賢,奉行人生守則,早晚反省懺悔,堂堂正正做人,規規矩矩做事,是心性修養之大學問,把一顆人心欲心煉得乾乾淨淨,物欲澈底勘透,心中空空洞洞,一無所有,最後成為天地間一位頂天立地具有高超智慧的救劫仙佛,以完成先天帶來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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