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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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光證  1992-11-25 10:45

對建立「天人之學」之認識

  澎湖的夜空晶亮,天上的星星就像一顆顆珍珠般灑在深藍色的絨布上,美極了!隱約還可看到長長淡淡的銀河,似有若無地向人們招呼。每當輪值夜哨,我已厭倦死啃著一堆英文單字,總是肩著槍仰望蒼穹,心裏淡淡的有份感動與溫馨。想起小時候一首兒歌:

 「一陣大雨剛剛下過,從那靜寂的天空,

  向地上照下星光,照下無限神秘星光,

  四處無聲黑夜森森,萬物睡在無言中,

  滿空星座放出青光,說出人們永遠的夢。」

  教師節深夜,在這樣的星空下,我懷念著兩位老師,一位是正在日本宏教的首席師尊,一位是研究所的指導教授林鐘焎先生,我有無法言喻的感恩之情,如何傾訴?心裏一股衝動要把這四年多來的點滴記述下來,作為我生命探索的回應與挑戰,也略微表達對兩位老師忠誠的敬意。

從我最嚴重的一次信仰危機談起

  從何說起呢?我想必須先從七十七年底最嚴重的一次信仰危機談起。記得那天晚上,我剛從光殿誦完皇誥下來,帶著滿身的舒暢走到平等堂,恰好看到幾個同奮圍著一位我素來敬仰的長者談話,正想走過去加入陣營,卻突然傳來這位長者厚重的聲音:「其實唸皇誥不必談什麼救劫,它是一種運動,誦多了的確對身體有幫助。」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在我毫無設防的情況下插入心坎,我陡然停住腳步,一下子熱血翻騰、怒氣勃發,當時因為剛入教不久,每天耳聞眼見都是皇誥如何如何的了不起,既化劫又消災,師尊也總是正氣凜然地要求大家為天下蒼生著想,唸誥救劫,我是半信半疑的加入誦誥行列,現在乍聞此言,一股強烈欺騙的感覺充塞胸膛,幾欲爆炸,我突然不知道我這陣子在做什麼了?如果只要身體健康,大可以做運動,幹嘛拼死拼活的來唸誥,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呢?越想越恨,大約三天左右沒有上光殿,我認為該好好的思考思考!

  慢慢的冷靜下來,我反問自己一個極重要的問題:「我信仰的基礎在哪裏?」是在這位長者身上嗎?的確,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做人處世、修心養性的重要性與方法,但這並不足以使我將大好的生命投注在這個宗教裏,否則豈不是偶像崇拜,與那些一見到劉德華就尖叫昏倒的小女孩有什麼差別?說到偶像崇拜就不禁想起師尊,那麼我信仰的基礎是繫在師尊身上嗎?我是否為了要迎合師尊、獲得師尊的重視與歡心而拼命做功課呢?是否為了學得傳說中師尊的大神通而努力不懈呢?或者我信仰的根源是來自於同奮們不斷的讚美與肯定?畢竟在這充滿挫折與無奈的現實世界裏,這種感受是相當令人愉悅的,我是否因此而樂於犧牲奉獻?更甚者,我是否惑於帝教日漸廣大的人脈與關係而積極參與?如果以上種種都是,豈不是在道中求名利,這種心態比起商人的市儈氣又高尚到哪裏呢?我深深瞭解宗教是需要用生命來體會與實踐的,但是若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我為什麼選擇一個這麼累的宗教而不選擇其他呢?

以帝教的方式來認識帝教

  三天過去了,我仍然找不到我信仰的基礎,但至少想通了一點,如果我沒有將信仰的重心擺在這些虛假的表相上,我又何必因為這位長者的一句話而心萌退志呢?我可以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謹慎而理智的照著師尊教的五門功課實踐體悟,辨別真假,畢竟天帝教的精神、口號是好的,即使最後發現俱是一派胡言,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以帝教的方式來認識帝教」就是後來我重上光殿祈禱親和的理由。

  不可否認,內心裏總是有些陰影,尤其聽到、看到許多同奮因為教院裏的人事、制度問題而灰心喪志,或者無法認同師尊的一些觀念而躊躇不前,我總是格外能體會與諒解。好長一段時間我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只是照著五門功課去做,直到有一天,我在光殿誦誥,突然悲從中來放聲而哭,才慢慢體會到我信仰的基礎在那裏,找到屬於自己真誠的答案。

  簡單的說,我信仰的基礎並不在於外在事物,而是根源於我自己的改變。感覺上我的生命像剛開了口的井,不斷源源湧出一股甘泉,滋潤我乾枯的心靈,激發久已失去的道德勇氣,使我敢於面對過去不敢承擔的責任,勇於寬容以往難以諒解的恨事,從前怨天尤人的偏激都在感恩的心中化解,從前懵懵懂懂的問題常有靈光一閃的智慧。此後不知有多少次,我在抑鬱難伸,痛苦不堪的心情中,自問一句:「光證,你求的是什麼?」滿天烏雲即一掃而空,平靜的心中隱隱有清涼的喜悅,常縈繞我腦海中的基督教的聖歌「奇異恩典」:

  「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初信之時,我蒙恩惠……」

  的確,我蒙恩惠,但我身受天地之恩一如世間萬物,因此有深深的感受亦有深深的敬畏。後來曾有同奮問我:「唸誥到底有沒有救劫?能不能消業?」我很肯定的說,唸誥至少救了我一人之劫,消了我一人之業,每個同奮亦然,先不問蒼生問自己,倘若自己心境未變習氣未改,尚且不能救自己何能救蒼生呢?正己方能化人,古有明訓。

「為天地立心」─師尊與我心靈的溝通

  回憶起來,我心中的這口泉井、這盞明燈是多方耕耘的,除了五門功課的試驗,最難忘的師尊的慈悲與教義啟發。對於師尊,我極力避免淪於偶像崇拜,最想瞭解師尊困頓、掙扎、曾經黑暗的一面,但往往沒有這樣的機會,自忖只是一個在人道掙扎、受業力拘絆、智慧未明的小子,卻常常忍不住視師尊為知己,大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氣概。記得有一日午後,我獨坐成大宗哲社,望著新買的物理學教科書思考:我讀這麼多書是為了什麼?該問問自己吧!為名?不!為利?不!為興趣?大概有吧!翻開書頁想寫些勉勵自己的話,順手寫下:「為天地立心」,幾天後,同奮轉來師尊親題的墨寶,赫然一句:「為天地立心」旁書「勉光證同奮」,一股溫暖知心的感覺湧上,差點使我落淚。

  研究所一年級結束時我思量了很久,天帝教既然是主張無形、有形的結合,那麼對有形物質的認識必然非常重要,人間相關學術中以物理學及數學為主,我若有心宏揚教義應該對這兩門學科有紮實的認識,因此毅然轉到物理系及數學系修課,置論文於不顧,當時學校師友均以為我迷信宗教、離經叛道,同奮們也有以我為荒廢學業,多方相勸;父母則憂愁不語,擔心我越走越遠。一次師尊來台南教院,光傑找我道:「聽說你要放棄學業,師尊明早要和你談談!」我立刻慌了手腳,因為我很難想像如何向一位年近百歲的老人解釋相對論、量子論及抽象數學的意義?如何說明選修、必修、論文學制的關係?更擔心的是師尊若要求我回去好好作畢業論文,我怎麼拒絕?我馬上伏案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的「陳情報告書」,寫完一看,字寫得這麼小又醜又多,師尊怎麼看得完?急得幾乎哭出來,半夜裏獨自上光殿跪在聖幕前,將我心裏的想法一股腦兒講出來,盼望殿主崇仁大帝轉達,我想衪是師尊的封靈,溝通總沒問題吧!

師尊完全瞭解我的想法我的痛苦及志向

  第二天懷著不安的心情叩見師尊,老人家劈頭第一句話:「聽說你在物理系選修吧!」隨即緩緩點頭,再也不提此事。師尊要我把從小到大的求學經歷講講,我從小學、初中一一報告,提到中正高中畢業後入成功大學,師尊咦了一聲,道:「你高中畢業後馬上就讀成功大學嗎?」我恍然道:「報告師尊,我第一年考上逢甲,第二年重考才上了成大。」師尊滿意的點點頭,不再言語。我垂手侍立師尊旁,心頭一片祥和溫馨,瞧見師尊微瞇著雙眼,隱閃著淚光看我,頓時無形的感受難以形容,像是幾百年的情誼流露,我也不禁淚濕。從那一時刻起,我知道師尊完全瞭解我的想法,瞭解我的痛苦及志向,從小觀念總是異於常人的我,多被視為怪胎、異類,造成偏激、自卑的心態,唯有師尊寬容慈悲與深邃的智慧才真正溫暖了我的心。

  同時我也逐漸領悟到,我們所敬拜的聖幕其實也是通往宇宙各處的資訊網路,可以透過它將自己內心的話有效地轉達到宇宙記憶庫裏,這是 上帝的威能,師尊是 上帝的首席使者,自然能夠從記憶庫中存取資料,或者更恰當地說,師尊本身亦是記憶庫的一份子。我一年見不到師尊幾次面,但常常上光殿與師尊親和,將想法觀念與內心的喜樂分享師尊,透過他老人家來體悟 上帝,幾年來冥冥中指引著我的方向,予我安慰與啟發,種種感受實不是這枝筆所能形容的。

  我不過是個卑微渺小的人,尤其在聖幕前,猶如面對無窮盡的宇宙太空,每顆星星都是寶貴的性靈,多燦爛啊!高教班期間,參機正殿擠了兩百多人祈禱,我看見師尊垂手低頭,緩緩前進上香,再緩緩倒退,充份流露出對宇宙的敬畏,這種自然的身教,使我終生難忘!

宗教是以生命做實驗檢驗真理

  提到教義,則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仔細想想,我與教義的緣份早在入教之前四年就已埋下,其中影響我最深的是後來擔任我研究所指導教授的林鐘焎老師!林老師向以學問精湛、教學一流聞名於全校,他講課時彷彿有種魔力,任何枯燥呆板的知識透過他的詮釋即能化成股股智慧清流,直入人心!但是坦白地說,我跟隨他幾年所修得的學問幾已淡忘,唯獨他以激烈生命所迸發出的智慧警語,我沒有忘記。

  「真正一流的大師,講的是最簡單的話!」

  「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

  「做學問要懂得吟味,吟味才有風格!」

  我還能回憶他圓瞪著雙眼、大幅度的手勢,彷彿堅石般肯定的語氣。那時我常與他還有老趙(馬來西亞的光整同奮)三人在研究室裏徹夜辯論,爭論什麼是真理?什麼是人類的終極知識?什麼是認知的基礎?……等等,有時爭論到後來各不相讓,勢如水火,不管他白天夜晚,學校宿舍,甚至在馬路上都會因為對真理的看法互異而當街叫罵!

  「真理的殿堂不必講修養!」

  他總是激發我以強烈的情感,冷靜的頭腦,吟味的風格,與之對談。這種教育方式大大引起我追求真理的興趣,並視之為我人生的目標。

  其後幾年在帝教的歷練,我秉持著林老師基於科學精神的教誨,反省我的生命,漸能走出一條路來,他的三句話成為我生命探索的指標,助我衝破層層迷障,而略有心得。

  「想師尊十幾年來講的豈不都是同樣簡單的話!大道甚夷!真正一流的大師必如此!」林老師如是說。

  「宗教非盲目的信仰、偶像的崇拜,而是以生命做實驗,檢驗真理!」林老師振臂怒吼。

  「經典教義並非只有研讀,進一步要去吟味,吟味才有風格,有風格才有體悟!」這是林老師的忠告。

敢於提出對教義的詮釋來自感恩神聖之情

  事實上我並不常抱著經典教義看,而是在生活中若有所感時才去體認。我吟味教義的方法每每是從祈禱靜參中,從師尊言行裏,從聖訓教誨下去貫通釋疑,並企圖融入生命,使其成為我本身的一份子,就是在這樣的機緣下,我敢於提出對教義的詮釋,我之所以「敢於」,並非來自於自負,而是來自太多的感恩神聖之情。

  諸天知我,光證益愈敬畏。

  下一篇章,我就嘗試著以這樣的背景,從教義的角度來談談建立「天人之學」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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