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剛樞機整理  1992-03-25 09:25

害怕緊張心情下第一次攀登華山

我發誓今世再也不上第二趟了，誰知不久竟定居下來，這一定是　上帝的安排……

　　我先講我自己第一次上華山的經過情形。我沒有想到當時我在那樣緊張而害怕的心情爬登上華山，甚至於發誓決不再第二次攀登，卻在不久以後舉家搬上華山，而且一住住了八年，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每年還下山兩、三趟，不過，我下得山來並不是到西安來玩，而是把存放在朋友家的值錢東西一批批的變賣，換取這一段時間裡在山上所要吃的食物和其它生活必需品。

　　多次拒絕受騙參加

　　第一次有三十幾位朋友一起約好上華山，全是我們在西安認識各方面的朋友。大家也都有志一同準備幫忙當時的陝西省主席邵力子來共同開發大西北。由於經常來往，所以大家也就變成了好朋友，那次一同約好爬登西北的名勝華山。後來我才曉得自己受騙，因為這些朋友們一再輪番來找我商量遊覽華山的事。一開始時，我便對于此事感到很排斥，主要原因是早已聽到華山非常險峻，一般人都不敢攀登，所以幾次三番都拒絕參加。等到師尊上過華山以後，聽他講起上山艱難的情形，便更增加了我對華山的恐怖感。但是，師尊卻能沒有鼓勵我跟他們一起去爬，而且也絕口不提他決定要全家搬上華山的計劃。這也就是我最後被幾位知心朋友說服仍跟著大家一起參加的原因。

　　首次攀登毫無信心

　　我們當時都是坐所謂「花轎」上山，其實講來好聽是花轎，根本是兩根粗竹桿用粗鐵絲綁著一張光禿禿的竹椅，由山下粗壯的老百姓，大家都喊他們「爬山虎」的，槓著從山口往裡走，一直往山頂上爬。當時，我跟師尊都很胖，我差不多有五十多公斤，師尊有七十公斤以上，得要有兩個粗壯的爬山虎才能夠抬得起來呢。其實，嚴格地來說，華山並不像我們一般人所想的有很好的山路，從山口進去以後，都是在山溝和山阿裡盤旋，其所謂的山路也是在一塊一塊的很滑的大石頭上走，所以即使在攀登高峰以前，也得要坐轎子才行。

　　師尊一直都沒有時間跟我們一起去，最後，從春天講到夏天才算成行，那次是我單獨一個人跟大家上路。我自己也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扎，從頭開始起，正如我剛才所說，我都始終不想去華山。可是大家都是要好的朋友，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是這些朋友們一起同行，尤其講到最後自己已答應了，我如何還能打退堂鼓呢？所以我第一次攀登華山，自己根本沒有一點信心，便在這樣不得已的心情下，跟著大伙兒一起走了一趟；誰知後來竟然定居在這個驚險無比的高山上！

　　回心石有人打退堂鼓

　　從山口要往高山爬，我們已經過了所謂九曲十八彎，一直在山溝裡轉來轉去，最後總算轉到了高山的入口地方。從早上六點起，到了中午，還沒有走完九曲十八彎，仍在山阿半路的莎蘿坪，一直到下午兩點才走到往高山爬的地方。

　　那次我們印象最深刻的是看到一塊巨石上刻了「回心石」。也就是剛經過九曲十八彎以後，第一次看到懸崖削壁的峻嶺高山，到了這裡，也就無法再坐滑桿轎子，得完全靠自己雙手攀著鐵鍊往上爬了。這塊石頭上刻「回心石」三個字，告訴你可以在這裡回心轉意不再往上爬。當時，我們一行三、四十人開會，決定誰要繼續往上爬，其中有一、兩位便在這裡打了退堂鼓。

　　北峰南峰兩度宿夜

　　每年三月初一日，是華山過了隆冬以後，正式開山，也是一年一度的廟會，每日總有一百人左右從回心石再往上爬。若拿這邊的山路，跟我們後來所住的大上方相比，可以說是有天壤之別。任何人爬過大上方以後，華山的其他地方都難不倒他。可是，我當年第一次上華山，能夠有勇氣從回心石往上爬，已經算是拚命鼓足了我平生的勇氣才下了這樣的決心。

　　從山口經莎蘿坪到回心石，約有三公里，可是從回心石再往上到南峰便有六公里，全都是艱難無比的山路。我們第一天祇再爬上一半的路程，到了五峰中最低的北峰，便住下來過夜。當夜大家雖然很累，卻都無法馬上入眠，甚至有人失眠，因為都在擔心上得山來以後，要怎樣才能往下爬呢。第二天仍要繼續往上爬，登上了南峰，大家就在南峰再宿一夜。大家在第二夜晚，由于過份疲累，而且對于下山的恐懼，經過一天已經有點麻木，所以很早便入睡了。

　　帶了孩子上山定居

　　在北峰和南峰的兩天當中，大家都一直在互相發誓，今後再也不會上華山；也許這就是平生唯一僅有的一次吧！果然一在下山的時候我們更是吃盡了苦頭，祇要往下一看，便覺得你自己的心也跟著一落千丈的感覺。我們若形容華山的崇山峻嶺好像是一顆顆的尖筍，其坡度陡削的程度一點也不誇張。所以，你從上面下來時，決不能立直著身子，有時就是猛烈的風吹過來都會被吹下山去，祇有用倒爬的姿勢扶著鐵鍊踏穩腳步往下來，有時甚至要蹲著往下走。大家好不容易下得山來都往回心石拜拜，發誓今世再也不敢爬登第二趟了。誰知道我自己沒有隔多久竟然帶著四個男孩一起再度爬上北峰，從此在這座自己曾發誓不再上來的高山上定居下來。世事何其難測，除了說是上天的安排以外，還有什麼可以解釋呢？

　　祈禱抗戰勝利大會

　　尤其，師尊在抗戰勝利前的八個月，曾發起在南峰舉辦一次空前盛大的祈禱抗日戰爭勝利法會，發動各宗教界人士帶領一般善男信女來到南峰參加法會，而且許多軍政要員都親自上來上香頂禮。這麼多的人冒千辛萬苦攀登高山來參加活動，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每天都有一、兩百人在南峰開席吃齋飯，所有的食物都要靠人從山下經過近二十公里陡削的山路揹到南峰，其艱苦的程度是可想像的了。由于大家的精誠感格天心，抗日戰爭終于在法會圓滿結束不久就勝利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