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雙親鑽石雙修暨八秩晉四大壽 給耕樂堂李氏子孫的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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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弋、子堅、子達、子繼恭撰  1984-09-01 09:25

第三部份:勤儉持家

 

大哉慈恩.溫煦冬陽

  任何一個成功的人的背後,一定有一位成功的女人。如果父親是一個成功的人,如果,我們兄弟有任何一點一滴的成就,那位成功的女人,我們願意齊聲地歸諸於我們的母親。

  母親出生與成長在江蘇的魚米之鄉的常州,西門西直街。我的外高祖過謹言公,在常州是遠近尊稱的「過孝子」,我的外祖父紹良公,在我的母親三歲時就棄世。我的外祖母錢太夫人,當我母親十一歲最需要母愛時逝世。因而母親在失怙、失恃的童年,在我九舅公過漢秋先生照顧下成長。所以,自幼就培養了母親堅強不屈的個性。

  在我們幼小時候的印象:父親是一位嚴肅而不苟言笑的嚴父,母親則是一位溫婉而美麗的慈母。父親是夏日,母親是冬陽。我們有任何委屈、心事與需求,一定會偷偷地、低低地告訴母親,那時候的母親是我們的媬姆,是我們的密友;而且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天使,我們很少看到她皺過眉、掉過淚。當時,我們正居住在上海薩坡賽路的一座三樓的西式樓房中,有小小庭園,我們的祖母劉太夫人,七叔熙年,跟我們住在一起。(那時我們已經由四代同堂的上海賡慶里遷出)我記得母親侍候祖母之尊敬、恭順,甚至早晚定省時輕輕悄悄地腳步與問候,至今猶活躍在我的記憶中。

  民國二十三年我們舉家西遷長安,當時西安在上海國際都市中人的心目中,那是一個落後、貧窮的邊陲地區,母親能毅然摒棄上海的繁榮、安定、享樂的社會,率領我們四個兄弟搬遷西行,(當時子弋九歲,子堅七歲,子達五歲已能以冷眼旁觀的經驗,在搬遷時發動卡車引擎,子繼僅兩歲猶在襁褓)如果沒有堅定的意志,柔順的傳統,絕對不可能下定這種決心。

粗茶淡飯.菜根飄香

  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三日,父親毅然地辭去財政部西北鹽務總視察,舉家再由西安歸隱西嶽華山,海拔兩千八百公尺的白雲深處,先居住在北峰雲台觀,民國二十八年再由北峰遷至白雲峯大上方玉皇洞(時為二十八年四月二十二日)此間搬遷實非平地所能想像,一擔一篋,一箱一裹,均得由母親親手整理調配,父親是總司令下令轉進,但一切均得母親實際處理。在我們的印象中,母親從無怨懣與不豫之色。

  山居時期,一絲一縷,一粥一飯,均是母親調理,抗戰時期物質己經缺乏貧瘠了,何況在那麼一個僻谷深處,在大上方除了清修的黃冠道士,就是我們一家六口,但父親慷慨好客,加以清譽滿關中,因之,隨同父親在山中參研哲學的學生,有黃震遐、郭屏山、李旭如、胡明德、邢世五、闞英侯等,皆能不因山路崎嶇,峭壁奇峻,隨時到訪,山居頗不寂寞,但卻苦了母親。

  即使最起碼的粗茶淡飯,亦夠她老人家竭盡羅掘,真的做到典質賣環,甚至連得自上海運到西安的紅木傢俱、西式沙發,亦變賣來供養。但,母親甘之若飴,我們從未看到她皺過眉頭,我們永遠記得那一段珍貴的歲月,是我們最富有的歲月。

  母親,可以將一個蘿蔔,做出多種花式的可口小菜,蘿蔔心清炒、涼拌,蘿蔔皮鹽漬,蘿蔔纓亦可如雪裏紅似地處理。我們的副食菜餚是紅薯、洋芋、白菜,以及自己磨製的豆腐,甚至豆渣,真可謂是菜根香。

  一直到今天,我們兄弟仍舊會請母親為我們親手調製那些舊時的素食,使我們口齒留香。只有外賓到訪的時侯,母親才會在飯桌上增添一碟炒蛋,或一盤鹹肉,已屬珍品矣。但是,母親永遠克己待人,自奉極儉,他永遠在杯盤狼藉後,收拾殘羹以自飽,絕未因之皺一下眉頭與有不豫之色。

山中歲月.金色童年

  大上方,四面環山,別有天地,青松翠竹拱圍我們的居所玉皇洞的陋居,童年不識愁滋味,悠遊林間,樂趣盎然,我們兄弟在課餘最大樂趣是攀樹摘棗、取杏,嘯傲煙霞、靜諦天籟。或爬坡登巖、樵柴為樂,堅弟是我們弟兄中最能幹的人,他能夠攀附峭壁險崖,夷如平地,被我們兄弟公認為「爬山虎」。雖然他曾幾次墜岩,卻能毫髮無損,實為神佑奇蹟。但,不知驚傷多少慈母心,尤其不知磨損了多少雙,那由母親在燈下,親手縫製的布鞋,祇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纔看到母親輕蹙雙眉,溫婉地輕責一聲:「你這孩子!」

  童年時的母親,永遠活在我們心底的影子,是美麗溫婉、堅定、柔順的母親。在我們印象中,永遠像冬陽般地、暖暖的。最使我們無法忘記的,是那雙澄澈而富有智慧的眼睛,與纖巧能幹的雙手,陪伴與支持我們六口之家,無憂地渡過那段金色的童年。

嶺上寒梅.奮鬥典範

  青年時,父親在我們的心目中,是秀偉挺峙的西嶽華山的主峰,而母親則是久經風雪的嶺頭寒梅。他們給予我們兄弟的是精神的標竿、奮鬥的典範。我一直把父親在清虛集的一首七絕「梅花吟」認作是父親母親的寫照:

  「此身本是梅花身,瓣瓣梅花見我心,

   自古梅花天地骨,梅花乃是五行神。

   梅花骨裡透禪意,四大皆空梅性存,

   常篆梅花成卍字,梅花原是如來身。

   祇園現出梅花國,幾瓣梅花貝葉聲,

   知道梅花真自在,月明相映更精神。」

  從勝利還都,舉家南播,再由上海渡海來台北,父親入世經商,再轉而接辦「自立晚報」,到民國五十五年我們退出自立晚報社,這二十餘年,是我們弟兄在戰亂中成長、茁壯的時期,亦是父親、母親歷盡風霜挫折,奮鬥不懈的二十年。
(四,下期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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