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陡變的廿四小時

風雲陡變的廿四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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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剛(李子繼)  1997-06-25 09:10

她老人家排除一切危難,選定了自己要離去的時段。

  八十六年六月七日,農曆五月三日,當天上午六時從新店大豐路家裡很早起來,馬上打電話給正在光田醫院八六0病房師母的特別看護蘇小姐,曉得師母一切尚稱穩定。前三天,初夏氣候突變,師母病情惡化,當即送往光田醫院八樓內科加護病房,三、四天以來,病況愈來愈壞。不過,前一天六月六日漸轉穩定,因而,維生首席和維光樞機都回到北部按原定行程,前往宜蘭縣初院並到北東海岸無形勞軍,維光樞機則參加紅心字會總會喬遷進宅。

  當時,我告訴蘇小姐,我和敏堅副掌教將在上午九點半開車到醫院,她還語氣輕鬆地要我們安心上路。雖然如此,心情一直還是很緊張,急切地想早一點趕到光田醫院,看看師母在加護病房的情況。

  正好遇到端午節長假期的第一天,一路上塞車不斷,趕到光田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我們馬上到加護病房,蘇小姐正在替師母調整躺臥的位置。她老人家的高、低血壓都還是很低,高血壓在八0到九0之間,低血壓在五0左右,光岐同奮以主治醫師的身份關照護理人員替她在腳部注射加壓點滴,這一、兩天一直維持這樣尚可接受的高低壓。血氧飽和度當時仍在百分之八、九十,心跳也很不規則,一直高低起伏不定,她的嘴始終吃力地張開喘氣,讓在旁邊照顧的同奮們感到十分焦慮。我緊握著她老人家的手,看著她微張的眼睛,一直在旁說著安慰的話,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就這樣張著眼睛,看來好像聽到了我所說的話,卻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這是好幾次她老人家住進加護病房所沒有過的情形,竟然沒有想到這是我跟她相處在一起的最後珍貴時刻。

不可思議的好轉變

  蘇小姐從對面八六0病房裡拿進來一個最大的墊用環圈,經過一番調整後,把師母向左側臥,她老人家竟然立即閤上嘴不再氣喘,血壓、心跳和血氧飽和度都慢慢地回到正常的標準,當時我們都覺得真是不可思議的轉變,這種情形一直保持了好一段時間,大家都感到欣喜,並認為該是好的轉變。

  我回到八六0病房,還在討論幾天以來怎麼沒想到替她老人家調整這樣的位置,敏堅副掌教安心回家時,一再叮嚀蘇小姐替師母調整時,還要再回到這個最好位置。維光樞機從台北打來電話時,我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明天中午他和維生首席與西雅圖回來的緒誠同奮一起吃中飯,商量洛杉磯建院貸款的問題後,再由台北回來探望師母。我也暫時放下了沉重的心情,放心的靠在沙發椅上睡了一覺。

酉刻病情突然惡化

  傍晚六點多鐘起來後,想想自己從早上六時起來喝杯牛奶,中午只吃了個肉粽,差不多已有一個對時十二個鐘頭沒進食,也許可以到附近好好吃一頓飯,沒有料到在病房門口,遇到一直照顧師母的過緒遠與趕來看望她老人家的敏迎同奮,緒遠告訴我,師母病情突然轉壞,蘇小姐在加護病房已待了近兩個小時,始終調整不出一個好的躺臥位置,師母氣喘得厲害,而且她的血壓、心跳和血氧飽和度也回到上午的情況,甚至還要更壞些。我馬上趕到加護病房第三床,看到師母又張開嘴喘氣,所有各項儀器記錄都不穩定,比我們下午二時所看到的要差很多,一時之間我的心情真是沉重到了極點。

  我一個人邁著千斤重的步子到附近一家小餐館,吃了一頓最沒有味道的晚飯。在回來的路上,我始終在回想敏隱在師母病情最好的時候,從加護病房出來時所說的一段話:「我剛才看師母的表情,覺得她老人家好像正在考慮她自己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繼續留駐人間?大家能不能配合她在人間的運作?我感覺到她老人家這一次是不想再駐世了!」此刻回想,敏隱豈不是在替師母向我們說話。晚間八時會客時間,我進入加護病房,再度緊握她的手時,她祇張開了右眼,我用手使力撥動左眼時也一直沒有張開。當時,外科加護病房值班醫師不厭其詳地為我們解說師母的病情變化,不久,敏隱也不厭其煩跟留下的病房看護解說師尊和師母如何帶領我們天帝教同奮在人間為三大時代使命共同奮鬥,特別是師母在師尊證道後,如何繼續帶領全教同奮們奮鬥不懈。她還提到他們兩位老人家今後要帶領我們到另外有生靈的星球去救劫。頓時,我彷彿從沉痛的傷感中清醒,帝教的遠大境界再度開展了自己的胸襟。

  加護病房會客時間過後,緒秀開車送我跟緒遠回清涼精舍,十點後便匆匆上床,準備清晨三、四點起來跟光田醫院陪夜同奮通電話,瞭解師母下半夜的病況。不到半小時,先接到緒我的電話,告訴我先天一炁勘然子老前輩和師尊本人所傳示的聖訓,聖訓中大致上跟昨天夜裡的一篇諭示相同,特別要我們注意端午節氣以前師母病情的變化,並提到無形正在全力配合,另外也再度提到師母自己本人還沒有決定是否要歸證。不過師尊的聖訓則已指出由主治醫師光岐同奮決定何時送回鐳力阿。不久又接到維光樞機的電話,我立即把鬧鐘設定在清晨兩點,準備再睡兩、三個小時便起來待命,誰知道在凌晨一點半即接到敏堅副掌教電話,轉達蘇小姐表示師母病情愈來愈惡化的消息,值勤醫師已在替她注射強心劑,希望我們馬上趕到醫院。

遣車緊急護送回阿

  我立即聯繫維光樞機,並在幾分鐘內收拾行裝,出門到隔壁敏堅副掌教門前等候,不久,她家車庫門發出一陣開啟的聲響,聽來真像是沉痛的哭泣聲,內心不禁激起一陣不祥的預兆。我再折回精舍接聽維光樞機的電話,他已跟維生首席準備趕來,如果師母情況不是十分危急,他們準備先趕到光田醫院一起送師母返阿,否則,即逕抵鐳力阿。

  我們先到了八六0病房,看到裡面排了三張守夜的床,卻空無一人,再奔到加護病房,普昇、敏隱和蘇小姐正圍著師母病床,另外幾位護士也忙著處理。師母仍然像傍晚一樣躺臥著,喘得更厲害,所有醫療儀器所顯示的比剛才更糟更壞,特別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掛在師母頭前注射強心劑點滴的高架。不久,光岐同奮趕到加護病房,很快替師母做了診斷後,決定馬上派救護車,緊急護送師母返鐳力阿。我拿著緊急出院同意書,慎重地簽名蓋章,敏堅副掌教正在用大哥大聯絡各教院和重要同奮們趕往鐳力阿。那些她早先在家裡聯絡到的同奮們都已趕來,大家急忙把病房所有的用物都打包送到等候在大門外的車上。

 ●維生首席為坤元輔教法座行開光儀式。

幾度危機堅毅渡過

  凌晨三點,我們把師母送到救護車上,我、蘇小姐及敏隱坐在車裡照顧師母,光岐醫師在駕駛座前,檢查隨車的緊急醫療設備後隨即開車。這時師母跟在加護病房的情況一樣,靠著注射強心劑點滴和由氣切口輸進的氧氣維持,可是,還不到二、三十分鐘後,輸入氧氣的機器便開始發出警告音訊,這時蘇小姐才發覺,我們由鐳力阿帶出來的全新氧氣輸入器所存放的兩小時電池量已經幾近用完,事先竟然忘記攜帶儲用乾電池,使得氧氣無法輸入體內。只好立即用手按式呼吸器馬上跟氧氣輸入器交替使用,幾次我在旁緊握她的手,也不斷叫喚她老人家,看到她好像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有停止呼吸的情形,有幾度蘇小姐向前座的光岐醫師求救,但很快師母又再度恢復呼吸,毅力驚人的堅強支撐了下去。四點三十分,救護車開到鐳力阿,直駛清虛妙境門前,這時光我副主任和緒我兩人迎上來,馬上奔到後院抱出一箱大型乾電池接到氧氣輸入器,急忙推著擔架床到後院師母寢室,讓她老人家靜靜躺回到床上。

兒子隨侍安詳離世

  天色已經透亮,我們開始替師母清洗頭髮和擦拭全身。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再用大哥大連絡維生首席時,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在想師母現在的心跳和血氧飽和度情況跟在加護病房相近,她老人家會不會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繼續與我們在一起?五點半過後不久維生首席和維光樞機趕了回來,帶來新縫製的壽衣連同十多年前由光日縫製的壽衣,由坤道同奮們替師母一層層穿上,六點整,師母在我們三兄弟緊握她老人家的手中安詳離開人世歸證。她老人家的手腳一反平日病中的僵硬,變得出奇的柔軟,每一位替她穿衣的坤道同奮都可以感覺到,幾層壽衣很容易地替她穿上。

救劫救人一番苦心

  當時我在看完光傑樞機傳給我看李特首相傳示的 上帝詔命,才真正體會到師母救劫救人的一番苦心,不禁痛哭失聲。我也可以瞭解師母在師尊證道兩年半以來,她所以忍受一般人所不能忍受的苦痛,仍然繼續駐世,一方面是為了救劫救人,完成師尊所未了的心願;另外一方面也是關心她心愛的家人子孫和她同樣關愛的同奮們。可是,她生前一再提醒大家:「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她所關愛的家人和同奮也都是肯犧牲奉獻的人,絲毫沒有一點她個人的私心用事。

  師母的最後一程充分表現出她老人家是一位非常有修持的人,真如有些同奮們所說,師母自己可以來去自如,她什麼時候想到證道,隨時都可證道。她在第二任首席使者就任,極院精簡機構方案實施以後,選定了全教第一梯次開導師靜參養靈班在鐳力阿集訓的第四天、端午節長假期的第二天,並且在離開光田醫院時,排除一切的危難,等候維生首席和維光樞機回到她的身邊後廿多分鐘,在 上帝的詔命下達後,安詳地證道。   (完稿於六月八日晚上十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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