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中散記 擁抱 上帝竟如此真實
呂光證 1998-12-01 11:30
談到 上帝,似乎是一個禁忌。
中世紀時,聖‧奧古斯汀說:「那些膽敢在 上帝面前說三道四的人, 上帝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地獄。」
然而,紀伯侖卻打破這個禁忌,他唱出如詩的歌頌:「假如你要認識 上帝,就不要做一個解謎的人,不如舉目四望,你將看見祂同你的孩子遊戲,也觀看太空,你要看見祂在雲中行走,在電中伸臂,在雨中降臨。你要看見祂在花中微笑,在樹中搖著祂的手。」
不管是奧古斯汀或紀伯侖講的 上帝,我總是覺得談 上帝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有一天,我在餐廳裡碰到首席,他問我對上帝觀的看法,我默然無語。
因為我們並沒有養成把 上帝掛在口邊的教風,在同奮言談中,一百句話裡沒扯到 上帝是稀鬆平常的事, 上帝似乎離我們很遠。因此,我一下子腦袋轉不出來,只好默然以對。
後來我試著問自己:我的宗教生活中真的沒有 上帝的存在嗎?
我啞然失笑了。
我想起巡天節, 上帝一年一度巡視人間,教院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打掃清潔,準備接駕,大家心裡是充滿多少的欣喜啊!對的,「欣喜」就是我對 上帝最深刻的印象─一種備感親切、孺慕的赤子情懷。
我想起皇誥,我每天彎曲我的背脊,儘可能地蜷伏在拜墊上,付出誠心。從我嘴裡流瀉出皇誥的音律:「慈心哀求 金闕玄穹主…」,我自己聽了都不禁感動。我的確喜歡感動自己,因為那種力量能洗滌我的心胸,使我開朗豁達,知足常樂。我從沒有日日呼喚一個名字長達十年之久,除了 上帝之名。
我更想起了 上帝聖誥,如果說誦皇誥是一種入世的感動,那麼 上帝聖誥毫無疑問是屬於出世的。「渺─渺─紫─金─闕,巍─巍─太─微─宮」,隨著緩緩上揚的音調,我的靈魂彷彿被牽引到太虛妙境中,進入一種古拙質樸的空寂感,即使剎那間神遊歸來,也不自禁流下盈眶的淚水。
師尊不早說了:「吸吸呼呼通帝心」。
擁抱 上帝竟是如此真實。
我也想起打坐。一日我正在默運祖炁,突然領悟,我不是在「吸 上帝的炁」嗎?一念所及,頓時感到我與 上帝血肉相連,心脈通貫,整個生命似乎有了變化。「祖炁」即是「靈陽真炁」,它自法華妙天繚繚繞繞而下,經過太虛大空之際,混和陽陰之氣,直達我的天門,而至顖頂,而至性竅,最後落至命宮……,恍恍惚惚,若有似無,我體悟到,一己真陽之氣若與靈陽真炁交融在一起, 上帝將在我們內心裡隱隱現金容,既然如此,我們怎麼還能說 上帝遠在千萬里之外呢?我們還需質疑 上帝的存在嗎?
我想起反省懺悔。師尊說:「反省懺悔即是煉心,天天煉心才能與 上帝的距離拉近。」聖訓說:「常問自己的人,最後問到 上帝。」我自作主張加了一句:「常問(怪)別人的人,最後問到魔鬼。」原來, 上帝的臉頰是從內在的摸索才能親吻, 上帝的笑容是從心靈深耕的壤土綻放出的燦爛花朵!當我觸及我心底處的時候,我不能無動於衷,以前我不知這是 上帝的作為,現在我信仰這種真實的接觸。
我回憶起剛來鐳力阿專職的時候,師尊偶而與我們在自然亭聊天,師尊總是說:「你們在這兒工作、修道,領那麼一點點錢,不能叫薪水,只能叫津貼啦。」我們不解地聽師尊繼續說:「因為你們都是來為 上帝做事,為 上帝做事是沒有代價的,但是 上帝總要照顧你們的生活啊,所以那只能叫津貼。」師尊說的如此自然,彷彿 上帝無處不在地向我們頷首微笑。
我也回憶起多年以前,新兵入伍受訓的時候,有一日連長晚點名,全連弟兄齊振右手高呼口號,只有我獨舉左手振臂高呼,尤其那根大拇指巍然翹起,惹來全連注目,排長閃到我面前,圓睜雙瞳,斥責我幹什麼?我差點脫口而出:「這叫『教主!我願奮鬥!』」。
從那時起我赫然發現, 上帝已不知不覺進駐我的生命中,我已沒有不信仰的權利,猶如我沒有不呼吸的權利一樣。
因此,我很樂意聽從紀伯侖的勸告,我不去做個解謎的人,但是我也不願做個歌頌的人,我只願做個與 上帝「接觸」的人,因為我的經驗告訴我,「接觸」本身就是一種快樂與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