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尊身邊的日子(九)盡虛空、遍法界,我必奮力相隨

我在師尊身邊的日子(九)盡虛空、遍法界,我必奮力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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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 詹敏悅  2000-02-01 11:15

《親炙大師系列》—光我同奮的〈明日之約〉

  在光我隨侍師尊三年多的日子裡,他對師尊的感情是師、是父、是兄、是友;他心中的師尊是真、是仁、是慈、是公,師尊對待每個同奮都一樣,甚至與兒孫亦無二致。他是一個人,是一個道成肉身亦復肉身成道的人,是一個經過一世紀錘煉,修煉封得崇高神格的有智慧老人。

夢中持咒驅老者 皈宗風雨故人來

  民國七十二、三年間,師尊曾在天極行宮正宗靜坐班課堂上透露,他的侍從長已經找到了,此人現在仍是職業軍人,幾年後自然會出現。同一時間,王光我在與天極行宮遙遙相對的另一個山頭—成功嶺擔任砲兵副指揮官職務,且是禪密雙修的佛門弟子,但從沒聽說過天帝教。有一天深夜,他如平日一樣在寢室打禪坐時,看到自己走入一幢房屋,屋內僅有一桌,桌上放置一本線裝古書,打開裡面全空白,他一頁一頁的翻,翻到最中間,才看到書中浮出兩行總共廿四個字的一副對聯,全文他不完全記得,但上聯提到「上天皇帝」,下聯則有「體天行道」等字眼,則非常深刻,對於一個篤信佛法的他,不但對「上天」兩字感覺突兀,連一向耳熟能詳的「替天行道」,竟看成從未見過的「體天行道」,而自覺荒唐,尤其是已經修禪多年,竟然在禪定中進入幻境,令他嚴厲自責,且心存警惕,深恐再犯。

  然而,煩惱的事是從第二天晚上開始,只要他一上坐,就有一位老者前來對他說話,光我堅信自己的修持並未出錯,但這位穿著非道非佛的老人一再出現,確實讓他無法理解,於是下意識地唸動密咒搬請法器驅魔。奇怪的是,所有咒語、法器一一都在老人面前自動剝落消失,不起任何作用。為了避免禪坐中生幻象,他拒絕打坐,但老者卻轉到睡夢中出現,光我看到年幼的自己隨著一群小孩在山腳下,折了樹枝在沙盤上寫字,站立一旁執教的老師,赫然就是靜坐中一再出現的老者。如果這只是一場無稽的夢,何以相同的場景一再出現,如果它在顯示某些意義,又與自己修持方式背離,光我深覺困惑。

  民國七十四年,光我調職中山科學研究院本部,擔任監察官職務,認識當時在飛彈中心擔任監察科科長的郝光聖,頗覺意氣相投。某天,向來不愛講話的光聖,突然對光我說「我帶你去見明師」,說也奇怪,一向自視甚高,不隨便聽人擺佈的光我,竟二話不說,乖乖地跟他走了。

  那是一個颱風來襲的晚上,兩人冒著風雨,來到位於台北縣新店市的始院,爬上僅容一人通過的樓梯,走進一間不算大的辦公室,耳裡聽見光聖說:「這是我們老師。」兩人必恭必敬地行個鞠躬禮,老人家說了一句話:「老朋友回來了。」光我不知其所指,挺直身時覷了老人家一眼,剎那間彷彿時光倒流,兩年來一直追著他說話的老者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雖說在現實中是第一次見面,但在感覺全無陌生之感,還真像是老朋友般一見如故。當晚旋即被引領上光殿辦理皈宗,師尊在開示時在黑板上寫下「風雨故人來」五個字。那一晚,震撼光我的心,也改變了他的後半生。那一年,光我三十七歲,家庭事業都春風得意。

人間不正辭監察 天上媒壓侍從長

  民國七十七年,光我負責調查幾件立法院及監察院轉交的國防採購案,深入挖掘後,他發覺無法真正為受冤屈者主持正義、洗刷冤情,與自己嫉惡如仇的性情相違背,實有愧於監察的職責,義憤之餘,竟從航發中心監察科長報請退休,許多長官、同僚勸他再忍耐三年,有了終生俸再退不遲,家中幼兒嗷嗷待哺也是事實,但「是可忍,孰不可忍?」違反心中公理正義的那一把尺則是一天也不能妥協的事。

  人間的無奈或許是天上的巧安排。九月份正式辦退休,正好趕上十月參加第二期高級教職人員訓練班的閉關。口試時,師尊一看光我進來,哈哈哈大笑三聲,甚麼話也沒問就叫他準備報到。閉關的生活,每天固定的上課加上四坐兩誥,是單調而緊湊的,光我全心投入於對天帝教的瞭解,以補足正宗靜坐班時點水蜻蜓式的上課。

  這段期間,維生樞機曾經兩次找光我談話,轉達師尊有意徵召他擔任侍從長一職,但念及家中尚有臥病的老父,端湯送藥,晨昏定省的人子之職,使光我內心一再猶豫,無法拿定主意。有一天,家裡突然來電話說父親中風了,他心急如焚,但人在天極行宮也無任何辦法好想,只好上光殿祈禱,並許下心願:如果讓父親能清醒過來,他願意擔任侍從長一職。下了光殿請了假趕到醫院,果然昏迷中的父親慢慢清醒過來,他為父親作了炁療後,又匆匆趕回繼續未完成的課程,但他心裡知道,師尊已經幫了他一個大忙。

  五十五天閉關結束當天,光我一秉重然諾之義,即刻走馬上任,擔任師尊的侍從長,也開始了陪伴師尊三年四個月的時光。那時正逢師尊二度修成鐳炁真身後展開全省巡迴弘教,光我亦帶著侍從組隨侍師尊,負起老人家起居、交通、練功、講課、訪談等一切庶務與安全事宜。

  或許是師尊在光我的禪坐及夢中示現的方式奇特,在光我的意識裡,師尊與他的淵源頗深,此一臆想後來得到師尊親筆手書的證明。在第二期高教班期間,一天師尊召見光我,垂詢以前修學佛法及軍中帶兵的體驗與心得,光我恭謹地答覆,當他敘述到正義難伸,憤而請退時,師尊反而笑了開來,然後告訴他說他是被天上媒壓來的,「所以啊!天上就壓!壓!壓!把你給『押』來了」。師尊又語帶玄機的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原靈從哪來?在老人家面前光我不敢打誑語,「鐵齒」的他那時候壓根兒不相信,只好老實的說:公布原靈的時候,自己沒去看。師尊嗯了一聲,把侍生找來,再上光殿查光我的「原靈」,不久,光我拿到聖訓一看,愣住了,上面所記的和他以前皈依禮敬的禪宗師父說的完全一樣,光我因心折於師尊救劫淑世的崇高精神而前來追隨,現在更覺老人家的功力莫測高深!

  在光我擔任侍從長的第一周,師尊即指示他起草《侍從人員工作手冊》,還囑咐他「慢慢來、慢慢來」,光我就真的遵照老人家指示一字一句的磨,沒想到不到一個禮拜,師尊就問他完成沒有?光我心想老人家的「慢慢來」怎麼這麼快?於是日夜加緊趕工,兩天之內把十幾頁的工作手冊完成交差,也就是侍從組工作人員日後仍沿用的守則。所以,光我相信在師尊心中「萬事莫如救劫急」,與救劫有關的事,沒有一樣是可以慢慢來的,從此以後,凡是師尊所交代的事,他一定盡心盡力,克期完成。

夢中眼神相感 卯坐驚險救駕

  民國七十八年十一月十二日星期天,師尊在天極行宮主持天人大會堂動土典禮,又給當期靜坐班講課、傳法技,師尊休息後,隨侍一旁的光我也開車回斗六。按照慣例,次日早上師尊的卯坐,就由當天值班侍從一人打理。但是當天晚上,光我在家裡睡到凌晨三點半左右,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夢見師尊獨自一人直奔天界,在即將進入天門之際,停了下來,低頭回望右後方,而他自己則赤著腳,只著汗衫和長褲,手中提一件黑色袍子,一路向師尊飛奔過來,當他的目光和師尊的眼神相接,一剎那間他嚇醒了,師尊的眼神好像在告訴他有什麼事要發生。他一個鷂子翻身跳下床,在夜霧中踩死油門急奔天極行宮。四點五十分,光所同奮打開天極行宮側門讓早起同奮進去誦誥,光我與他照面但無暇招呼,直奔四樓,見光超已起身,說師尊還沒起床,光我深深喘了一口氣。

  師尊前一日為了接見各地前來觀禮的來賓和同奮,樓上樓下跑了十幾趟,顯然是太累了,師尊雖然一直是精神矍鑠,日理萬機,但畢竟是九十歲的老人了。既然沒事,光我交代大家不要吵醒師尊,讓老人家多休息一會兒,自己提著道袍在門口守著,準備隨時陪師尊上光殿。一直到六點鐘,師尊醒了,好像知道自己睡過了頭,幽默的對大家說:「今天大家都起得早啊!」光超、光我兩人會心一笑,扶侍師尊上光殿。

  將近七點半時,熟悉的獅子吼聲從神桌與光幕間響起,這是師尊要下坐了,光超趨前收拾茶杯、毛巾,送回寢室好準備師尊盥洗用水,光我則站在光殿門口等候為老人家穿鞋。當年師尊體力還很好,侍從出手扶他,他會客氣地格開,所以侍從人員都是站在門口等候。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也不見師尊走出來,光我正猶疑間,突然聽到老人家異於尋常的聲音從神桌後傳出,光我一個箭步衝到光殿神桌後面,看到師尊手腳撐地,頭已經快撞到地面,老人家滿臉通紅,正吃力想要轉頭往後看,當師徒二人四眼相對的那一剎間,光我一震,早上的夢境如電光石火般轟然再現,他趕緊屈跪單腳,雙手從兩腋將師尊緊繃微顫的身體緩緩托起來,老人家頎長的身軀慢慢站直了身,長長吁出一口氣,一手按住後腰說:「正在下坐時腰部突然抽筋,一下子岔了氣,憋住了,現在沒事了。」老人家接受攙扶慢慢走回寢室休息。

  光我驚魂甫定,心中一股感動竄升,感謝 上帝慈悲,在危機的剎那間來得及緊急處理。想著光殿上的千鈞一髮,想著險些發生的後果,想著想著……竟從天極行宮一路涕泗縱橫的灑淚到鐳力阿。為杜絕類似的情況再發生,當天晚上,光我召集侍從組光超、光密研商辦法,請光密運用他的專長,設計一個可以讓師尊按扶的靠椅,以確保日後師尊上下坐能有安全憑靠。半個月後,從鐳力阿道場到全省各個教院的光殿神桌底下,就多了一個經過設計實驗依師尊人體工學製作的長方型木箱,隨時以備師尊到各教院上下坐時使用,許多教院至今仍然保留。

  在光我的心裡師尊是一個人,是一個經過一世紀錘煉的有智慧老人,縱使修煉封得崇高神格,靈體出入無礙,也仍脫不了臭皮囊的拖累,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一一都得為眾生而受過。

炁療具特殊秉賦 廿字功孤寂研發

  在光我擔任侍從長期間,師尊偶而會試驗一下他的功力,有一回,師尊召集弟子中對天人炁功較有心得的幾個同奮,一一輪流進入為他灌氣,以鑑定他們的實力,光我最後一個被召見,師尊對他倒嘉許「嗯,很好」。在師尊寫給光化樞機的親筆信函中,曾稱「光我同奮具有特殊秉賦」,算是師尊測驗後的肯定,從此以後他幾乎成為師尊天人炁功的特派員,師尊常會把急救老同奮的任務交給他,光我也千里催騎地去完成使命。

  沈光化樞機在台北肝疾病發,師尊特派光我懷著手諭,當天即從鐳力阿道場直奔台北陽明醫院,醫生檢驗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無法開刀,光我經過三天的奮戰,終於把病情穩住,再連續四天,每天多次的天人炁功療理,光化樞機出院了。當時的高雄市掌院光濤掌教中風住院,他在家中接到師尊電話指示,於一個半小時之內,從雲林趕到高雄,參加掌院同奮緊急炁療行列,那是近端午時節,為掌握醫院加護病房開放探病時間,他連續五天在雲林高雄來回的車上都是一面開車,一面以粽子裹腹,以完成師尊交代任務為首要。花蓮老同奮游光菁出車禍,光我繞行半個台灣去為他治療,侍生敏騰嚴重車禍受傷住院,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回於沙鹿光田醫院之間。光我知道他是銜著師命,因此不敢有所延誤。由此也可看出師尊老人家對同奮的慈悲,對弟子的關愛。

  老人家或許是因著長時間的試驗,或許是因為光我有練功底子,或許是侍從長的身份常侍左右之便,而指定光我研發廿字氣功。廿字氣功是民國七十九年由維法佛王所傳示,對於養氣、修身、調靈甚有助益,八十年各地同奮求傳日亟,必需有一專為研究開發與解答之人員,經師尊指定由當時任職侍從長的光我研究發展與傳習,光我認為這是師尊的提拔與交付,受命後不曾間斷地練習、探討,一天一個多小時,面對師尊、師公的照片孤獨地練,八年如一日,縱然於坐臥不便之交通工具上亦不曠過,師尊只有交代開始,並沒有交代何時結束,光我只有練完這輩子再說了。

  八十二年光我於本教第四期高教班擔任護關期間,完成〈廿字氣功基礎篇〉初稿,復於八十五年在鐳力阿獨自閉關百日,每日五功四坐,總共完成五百小時的廿字氣功鍛鍊,分別將當年師尊核定廿字氣功四階段中的第二與第三階段的功法及理論做了確認與開發。雖然如此,光我仍一再自責,未能在師尊駐世時用心實修,等到老人家證道之後,才發覺沒有世尊的耳提面命,而感到遺憾。出關當天,他長跪於黃庭,將自己百日修鍊廿字氣功第三階段功法面報師尊,然後將文稿火化祈請師尊無形鑑定,他將以此要領持續實修,一面等候無形對所研發第三階段功法的鑑定。

警世洪鐸鄉音隔 台語翻譯作助教

  師尊授課一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每次坐上講台不只是教義的傳習,更是救劫意識的傳達,使命的傳承,但是常常因為他濃濃的鄉音,減緩了同奮立即瞭解的速度,當他慷慨激昂地講完後,底下沒有應有的反應,他老人家就急了。開始是民國七十八年,因師尊上台講課常要站起來寫黑板,侍從人員要隨侍在旁,以便師尊要起立時,隨時扶他一把,光我身為侍從長,常要扮演這個角色。師尊講到關鍵處而台下學員表情木然,他知道他們沒完全聽懂,就叫一旁的光我以台語即席翻譯一下;有時師尊上課也會有輕鬆的一面,講了笑話,笑聲稀落,他也會叫光我用台語重覆一次,大家一哄堂大笑,師尊便知道他們都聽懂了,從此以後,光我就成了常設助教,在講台邊上,設一小案,圍上桌帷,佈置成他的工作檯,師尊授課的一字一句他都小心記錄,唯恐遺漏師尊所要表達的任何語意,或翻譯時不信實,沒能完全傳達師意。

  光我亦曾趁工作之便,俟機討教許多問題,師尊都會給予肯定的答案。他曾問師:天人炁功的療效和誦誥、靜坐有無關聯?師答:五門功課和炁療都是相對應的。光我還請示過師尊,除了正氣、熱準、信心等條件之外,啟動天人炁功療效的關鍵是什麼?師尊簡短的回答「炁氣相融」,這四字對光我而言,真有如醍醐灌頂之效。

  別人只能上一期靜坐班,光我前前後後上了多少期,而且每期記錄筆記,這些資料相當寶貴,光我不敢藏私,最近他已將隨侍老人家身邊的見聞,再以自己的實證體悟整理出書,書名就叫《助教》。

  七十七年,光我初任侍從長的第一個月,一日見光傑在整理師尊墨寶,其中有一條幅「以宇宙為家」,師尊已落款,上款卻空白,光傑說早在七十二年就寫好,並沒說要給誰,還說,你想要就去請示師尊,光我轉身拔腿就跑到「無為居」,師尊正在看書,光我沒有客套,直接開口要求得到師尊這幅墨寶,師尊微笑說:「這就是要留給你的。」七十二年光我不就在天極形宮遙對的成功嶺嗎?師尊已經寫好墨寶等他了,老先生真是神通廣大。

二請解甲重歸列 師徒越洋瘁病返

  光我對師尊的崇敬、景仰、關懷,是先天的孺慕加上後天軍人教育中的效忠根性,它深植心中難以動搖。

  既然光我對師尊的情感是如此的絕對,何以在擔任侍從長期間就有兩次請辭的記錄,光我認為「忠貞」不必昭告天下,許多事情 上帝知、師尊知、光我知就行了,師尊做很多事不是也一樣嗎?他相信—時光倒流,舊事再發生一遍,他仍是做相同選擇。師尊瞭解光我苦衷,一再請同奮轉達勸慰之意,光我明瞭老人家愛護弟子的心,但自忖丟棄宦途,投身帝教,一無所求,何苦戀棧不去?最後師尊親自寫一封信告訴光我,師尊與他「先天的親密關係,故畀以重職」,又委婉勸說「修道人稍受些世俗上的委屈,也是值得的」,光我深受老人家真誠所感動,才又重回到工作崗位。

  第二次則是涉及到教內考試制度的公平性,師尊都一一同意,光我看到師尊的無奈,修道目的所為何來?憤而請假兩個月。他離開,又回來,又離開,又回來,別人不瞭解,但師尊知道,當時的他沒有為個人利益而爭,他再次受到師尊真誠的感召而歸列。

  師尊在八十三年的赴美弘教,但所有侍從與秘書的美國簽證都出一點小狀況,無法隨侍老人家遠渡重洋,於是臨時徵召光我與光喜兩位老侍從,雖然光我當時已經卸下侍從長職務,但仍義不容辭披掛上陣。對光我來說,也經歷一場生死交關。其實在年初他就感覺右胸刺痛、腫脹,且越來越烈,終於請醫生安排在六月十六日切片檢查,孰料十二日在宜蘭返北的半途中,接到陪老師赴美,十五日就出發的徵召。光我以師命為重,扛著行李,放棄檢查立刻報到,至於走出了家門,何時回來?入門時會是什麼模樣?他已無法慮及。

  果然這是一場硬仗,在洛杉磯光我負起師尊起居作息廿四小時全天候的照顧工作,洛杉磯教院師尊的房間不大,光我就睡在師尊寢室門外地板上,這還得等到光殿同奮都走光,沒人過路,才是他的床。躺在地上,只要一勾首,就可以從門縫看到師尊的雙腳板,確定師尊安睡,他才瞇眼。每隔十五分鐘,他就醒來一次,看看師尊是否要喝水或如廁,不管任何時間,師尊一翻身或起床,他會馬上警覺地起身,查看師尊的需要。有一次,師尊半夜起來,光我馬上進去一手扶著老人家,一手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師尊問他:「你還沒睡?」他硬充好漢地回答:「報告師尊,光我睡不著。」其實,十天來的嚴重睡眠不足,加上精神、肉體雙重壓力,不但眼圈發黑,牙齦浮腫、出血,口腔潰爛,無法嚥食,牽引到頭也發痛,最後連速食麵和稀飯都吞不下去,他仍咬緊牙關,利用師尊午休時間,鍛鍊數年來從未中斷的廿字氣功。

  第十一天,台灣的隨從人員突破萬難,趕抵洛城,隔天中午,他望著師尊在光超和光戒扶持下進入光殿的背影,紅著眼跪下來深深一叩首,默然地與師告別。回頭對光傑點點頭說聲「一切拜託了」,轉身飛赴機場。當敏淳同奮在桃園中正機場看到形容憔悴,胸前腫起如鵝卵的丈夫時,一時百感交集,痛哭失聲,接他的車子就直接從機場開到醫院,醫生從他的胸部取出三個有如手指般大小的腫瘤。

  或許是此次洛城弘教是一個大工程,遠超過大家的負荷,光我回想赴美行前,師尊曾在自然亭對他講過,「這次到美國弘教,是拿我的身體去冒險」,光我躬身領教到師尊把個人生死全然置之度外,惟救劫是念,惟全人類的和平生存為要,縱使明知有危險仍奮不顧身的精神,也因此他願為師尊老人家賣命。

恩師歸天我生日 虛空法界恆追隨

  師尊回國後,仍關心國外靜坐班同奮的修行進階,為使師尊安心休養,在師尊、師母結婚七十周年當天,光我自動請纓,前往美國洛杉磯掌院,完成靜坐班及天人炁功班複訓課程,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叩別卻是師徒的永別,未能親禮師尊證道,成了光我一生最大的憾恨。

  在洛城的最後一天講課,那一天正是十二月廿六日,光我的四十八歲生日,明天就回台灣,台灣的家人正歡喜地為他準備慶生,令人不敢置信的惡耗從地球的那一頭傳來,光我驚聞師尊證道,在講台上仍須強忍哀慟,講完最後一句話,才請光功掌教宣佈。

  那一夜,下了課,沒有人離開,大家默默地在隱約的哀悽中趕工布置靈堂,光我萎頓在地上,想起師徒種種,兩行熱淚沿著面頰奔流不止,無法言語,手指在地上寫下古人詩句:「我有淚千行,不落十餘年,今日為君盡,併灑秋風前。」生日本是母難日,如今又是失去一生最崇仰的恩師、慈父、益友的日子,人世間失去一代宗師、大鐸、明燈,光我自認身為侍從,師尊歸證之時,竟然沒能隨侍在側,內心有更深的自責。從此光我沒有生日,日日月月只有面對師尊法相,加倍勤練廿字氣功,完成師尊所交代任務,以慰師尊在天之靈。

  師尊對所有同奮都一視同仁,然而每一位同奮對師尊的感知情受卻是獨立且各異的。師尊證道之後,光我曾經撰文〈明日之約〉紀念恩師,文中應許:「來世只要師尊徵召,盡虛空、遍法界,我必奮力而往。」光我對師尊的感知,或許就如師尊他老人家所說的:「先天的親密關係」,使得光我一路走來雖有風有雨,卻也無怨無悔。
  (本文業經教史編纂委員會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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