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教２０紀錄片〉徵文優選—我的奮鬥心路
台灣省掌院 黃敏警 2001-03-01 11:20
上課囉！
生命是一所學校，你學的愈多， 上帝給的越難，
通過祂考驗的唯一方法就是—面對考驗，接受考驗，
並迎向更精進的課程；
下一回，再有磨折來時，
吸口氣，把奮鬥的信心填滿胸臆，
告訴自己：上課囉！
生命是一所學校，你學的愈多， 上帝给的愈難。
—伊莉莎白•庫伯勒
走進天帝教整整十年。正宗靜坐班上課時，我的座位就在師尊講席前方不遠，離老人家看似很近很近，而其實我的心與他很遠很遠。老人家濃重的口音讓我卻步只是其一，天極行宮壁上懸掛的巨幅照片，處處可見的達官貴人身影，總讓我在每一抬頭時生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可是宗教道場，拿了這些個勞什子唬誰呢？
二弟辭世後磨折重重 生亦何歡
我把問號暗自揣在心底，不想與任何人交換訊息，入天帝教是外子的意思，參加正宗靜坐班也是他半哄半騙的結果，我只負責在課堂安分地坐著，等待上課結束好走人。如是心理持續五年，直到師尊老人家歸證後，我竟然莫名地窺見天帝教堂奧的一角。
是師尊的慈悲吧，他老人家證道後半年，我因緣際會報名參加第五期高教班。那年高教班傳示的聖訓幾乎全數聚焦於生死學，我以一種超然的眼光看著聖訓內容，上聖高真的訊息我未必全數了然於胸，但是捧著聖閱讀是莫大的快樂。我自以為與文字的高度親和，意謂著我可以超脫俗世的生死，從此站在一個更高的觀點看待人世的生滅。—然而那畢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高教班課程未竟，二弟竟在英年意外辭世！
二弟歸空於我驚嘆連連的人生路似乎僅只是另一個起點。埋頭收拾傷痛一年之後，我在學校被意外落下的厚重玻璃砸成血人。再過一年，先前被玻璃刺穿的血管形成廔管，為免心臟衰竭，我又在醫院動了胸腔手術。手術範圍極大，鎖骨胸骨一併鋸開；更慘的是手術後住進加護病房，醫生才發現手術過程中不知發生什麼差錯，我的左手如布娃娃般軟軟地懸垂下來，再也不聽使喚。
手術後三個月，不僅原先頹軟的左手仍兀自使氣，連鋸開的鎖骨都因固定的鋼釘移位而隨之乾坤大挪移。對鏡看不見鎖骨蹤影，並不曾嚇著我這個飽經滄桑的中年女子半分，倒是醫師無法忍受尾隨鎖骨移位而來的肌肉萎縮，堅持要我再進開刀房，準備藉由外科手術把出走的鎖骨請回家。
鎖骨內固定手術未久，新的挑戰來了，胸腔手術過程的大失血讓我輸進不少救命的血液，這些外來的居民卻在進住後數月引起排斥反應，一向素淨的皮膚長出奇異的疹子來，從下肢一路蜿蜒而上，版圖擴張至頸部時，我氣急敗壞地跑去找一級教學醫院的皮膚科醫師，他檢查過所有的病兆後，帶著點抱歉的聲口說：對不起，看不出是什麼。
二弟辭世至今整整五年，回首五年來，這一段波折不斷的人生路，尤其是開刀後的種種，識者或表不平，或表憐惜，我都收下，畢竟都是出自善意的關懷。然而身為當事人，我自己在百轉千迴中，如果只能在不平與自憐中打轉，那真是枉費 上帝的苦心孤詣。
第一次在生死學巨著《天使走過人間》一書中看見這段話：「生命是一所學校，你學的愈多， 上帝給的愈難！」我看著只是微笑。作者是一位熟諳生死學的美籍精神科醫師，文章入眼的那一刻我真是很想對她說：「嘿，您說的真好！」如此淺白的說法不是天帝教聖訓或經典慣見的，但是廿字真經中有一句經文足可與之呼應：「佛曾辟支，乃證仙人。」如果不是曾經經歷人世間的種種磨折，佛陀不會是悲智雙運的佛陀；如果不是經歷二弟辭世以至開刀後的種種，我，也不會是今天彷若脫胎換骨的敏警。
以世俗眼光看待這些年的磨難，純然以業力觀點切入的說解方式，大概僅以一句佛家語便可帶過：「若問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把業力輪迴說的公式導入之後，一切苦痛便都有了超然於俗世的答案。我當以此自懺，深深懺悔前生惡業深重，以至今生得以此方式逐步開解。
開刀前，在婆婆的詈罵聲中，我的確曾以此自咎其罪：或許在不可知的前生累世中，我確曾造孽無數，以至今生必然以此災厄回應。罪業深重的大枷一旦戴上，我認命地低頭俯首，不斷試圖說服自己：妳活該，妳活該……。
一旦認命，認定一切都為彌補宿業而作時，我只能無言地消受婆婆的厲聲責罵，在高分貝的咆哮中一日復一日地失去自尊，以至連帶失去對人世所有的想望「人生何難，死如之何？」千年前陶淵明生逢亂世的喟嘆，於我心亦有戚戚焉。如果人生只能屈指而數苦多的去日與來日，生亦何歡！即使我身為天帝教同奮，背負著救劫使命，為實現對師尊老人家的承諾而上光殿行禮如儀，一叩首一迴向時，我的問號依然未曾放下。如果真如師尊所言，三期末劫發生後一切生靈俱毀，從此消逸於有形與無形宇宙之中，於我當是何等恩典！
別人眼中酷刑 是生命最大轉折
別人眼中的酷刑最後竟成我生命最大的轉折。開完胸腔手術在加護病房觀察那段期間，因為全身插管，一切由護士代勞，我的生存空間壓縮到一張小小的病榻，所有的餘裕僅只是對著天花板發呆。正是這段難得的空白時光與窄仄的空間讓我得到莫大的釋放。
結婚後，我的生活空間原就壓縮到極小，上班日從家門出發，下了班再從學校回頭栽進家門。生活意謂著從學校到家庭，再從家庭到學校，只是茫然到近乎盲目地在兩個點間移動。離開加護病房之後，受傷的手加上胸腔大手術的結果，自然使我卸下許多原先硬擔在肩上的繁重工作。鋸開的胸骨與鎖骨造就我無力起身的可憐樣兒，無人侍候時我只能任令自己癱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安享結婚後從不曾有過的留白。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師尊老人家的指點才有更深一層的體會。放下一切，一切放下；不想一切，一切不想。遠離了一切受想行識之後，我這個癱軟的可憐蟲在生命難得的真空中逐漸清明。病床的狹隘只能困住肉身，無能限制飛翔的靈魂；甩脫肉體淪肌浹髓的痛楚之後，我在輾轉難眠中有豁然開朗的喜悅：受苦除去消極的承受業力，必然有其積極的意義，我終會找到受苦的意義！
生小是個乖乖女，秉承的庭訓一貫都是逆來順受，進天帝教選擇人生守則時，我幾乎不加思索地便選擇了孝與忍。我把婆婆的挑剔視作一大考驗，就此二字對應吧，認命地扮好媳婦，也許有一天我便能了脫這一切惡業。然而即便在病中，婆婆仍然習慣性地把平日對我的那套全數派上用場，對著前來照顧我的媽媽吆三喝四。我看著順服的媽媽，宛若看見自己這些年生活的縮影，我可以忍受自己無端受委屈，卻無法忍受已然年邁的媽媽只因為女兒嫁進別人家門就得隨著低聲下氣。忍是什麼？只是一味順服對方，讓忘形的對方不停挾討債之名造業而不自知嗎？如果這些年的磨煉只讓我學到在忍辱中完全喪失對生命意義的追尋，那是 上帝的本意嗎？我豁然想起這些年忍氣吞聲，究其底只是為了成全兩個稚子可以保有一個和諧的家，然而我的委屈求全如果換不來預期的結果，只是在暴戾的氛圍中賠掉自己，這一切自以為是的犧牲有什麼意義？忍讓是美德，但是站在一個更高更遠的角度瞻望世情時，我們終會了然：這背後終究還須智慧！
跳脫舊思維之後我有重生之感，與婆婆的對應加進了智慧之後，局面重新改寫。反覆於和諧與不安的關係裡，我看見了婆婆性格上的缺失，同時也如對鏡般映照出自己的遺憾：原來我一直都是如此怯懦地處理人際的衝突，因為害怕收拾場面，只好唯唯諾諾地扮演爛好人。行所當行，言所當言，如是簡單的箴言我一直以為自己躬身力行，卻在婆媳的關係裡發現自己老早遺忘。受苦有意義嗎？我確知它有。在肥皂劇情節一般荒唐可笑的婆媳衝突裡，我終於學會不再小心翼翼地盯緊別人的眼光與評價。乖乖女若非婆婆經年累月的雷吼，怎可能從人云亦云的迷宮裡走出自己的大道，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參考架構？
在被愛中 體悟愛治信奮真諦
左手受傷帶來的後遺症引導我思考，也引導我重新向人群走去。一隻受傷的左手變成開刀醫師的大痛，生性疏懶的中年女子委實不願醫師為此內疚，因此積極求醫診治。開刀後半年，我上醫院近百回，名醫遍尋，獲得的答案雷同，大抵都是不樂觀的，然而這個過程中，我卻有幸在許多醫師溫喛的對待裡重新找回作為一個人的尊嚴。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神經內科醫師幾次為我看診，確定左手復原無望時，他滿面哀憐地看著我，一句一句地說：「妳怎麼辦？妳還這麼年輕！」
我從不知道自己在醫師眼中竟是年輕而有希望的生命。在婚姻生活裡被折磨過幾年之後，我看待自己如草芥，心境蒼老如行將入土的老朽，從不知在別人眼中我還是一個值得看重的生命。許多次，當我從醫師的診室走出，明知左手復原無望，心裡卻一點一點地燃起希望的火苖，那是來自被尊重的價值感：我是一個人，一個可以充滿無限希望的人！
是這樣被珍愛的經驗，讓我在許久許久以後讀到奮鬥真經時捧卷無語，久久不能自己。經文把自我奮鬥的基礎建立在四個層面上：愛、治、信、奮。一個人若肯從自愛的起點出發，善加經營，發揮自身長才，克制無明的障礙，自可信心不惑地往奮鬥之路行去。天帝教日常五門功課恆常強調省懺之功，但是有多少人真能深入其中三昧？省懺不等於一味否定自己，而是在懺悔前愆中同時看到自己的限制與可能。我們何其不幸，生而為人，既有肉身，必有形軀的束縛；但是我們又何其有幸，生而為人，因此得以自身的資源創造無限的可能，進而突破外在的種種限制。挖掘自身資源的起點正是始於自重自愛。我很難想像：若只是不斷在強調犧牲奉獻中高唱救劫，著墨於眾生利益而輕忽自性之後，一個不愛自己的凡人怎有真心擁抱大眾的可能？自愛不等於放縱自己，更不等同自私與自大；愛是尊重，是了解，是寬恕。由自愛而愛人，天赦人赦自赦的真諦不正在此？如果我們相信一切有情眾生都是來自 上帝的創造，如果我們相信 上帝始終深愛芸芸眾生，我們是不是也該好好珍愛自己？如此才有可能心懷大愛地看待祂所創造的一切。
上帝讓我受苦 卻堅守最後防線
每回複述前兩年的遭遇時，好些人的第一個反應總是：「妳好倒楣喔！」知道我是宗教中人的，多少還帶著點質疑：「妳不是信天帝教，妳們天帝教怎麼沒有保佑妳？」
當我在磨難中掙扎時， 上帝真的只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嗎？我不認為。被玻璃砸傷的那一回，厚片玻璃刺入我胸口時，我不僅毫無感覺，甚且是在看著血液大滴大滴淌下時，竟恍然有懸浮空中的錯覺。我終於知道自己受傷流血，但是無有畏懼，也無有痛感，拎起裙角加壓止血後急急往學校的健康中心跑去。經常外出的護士那天竟意外留駐，順利為我處理傷口緊急送醫。學校同仁視我的鎮定如常為難得一見的女超人，我心中卻了然：受傷的當下是監護童子抽離了我部分的魂識，我因此可以無視疼痛作出逾越常人的處理；全程的篤定還有部分來自快步跑向健康中心時，我在心中大呼「天人親和呼號」，因為相信 上帝必有衪明智的考量：如果我年壽已盡，衪會來接引我；如果我命不該絕，祂也不會遺棄我。
遇事愈多，我就愈益相信：同奮始終是在 上帝的襁褓提攜裡。玻璃砸下的落點正在鎖骨上方，被橫向的鎖骨擋住下滑的力道，否則稍稍往下便是心臟，那可是神仙難救！意外發生時我正巧低頭，否則玻璃劃過臉龐，我勢必變成鐘樓怪人，從此頂著一張嚇人的臉孔。輸血排斥形成的皮膚病只在衣服覆蓋下蔓延，往頸上亂竄時幸而使用外子的皮膚藥水適時遏止其勢。
上帝讓我受苦，卻堅守最後防線，讓我不至在復健期中無顏見人。傷後輾轉求醫的過程裡，我在一向號稱醫病關係惡劣的醫療環境中竟不斷遇見術德兼備的良醫，是這些仁心仁術的好醫師為我開啟人生的另一道大門。懸垂的左手在主人自我開創一片天空後「功成身退」，我的意思是：他老兄在半年後竟跌破眾多醫生的眼鏡，莫名地復原，至今安然無恙！
常以淨水滌心 就能聽見天音
「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小時候，哄人的童話故事都是以如是的樂觀結局收尾。經歷開刀以後，我也該如此收束故事以孚眾望嗎？恐怕言之過早，我真正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回首前塵， 上帝為我安排的道路一貫都是從最難的開始，是設定了一旦學會在狂風大浪中站穩，就可以無畏日後的小小風雨吧？出身清貧，對拮据的日子老早甘之如飴，也因此今天的小康局面對我有如恩寵。自小對被愛有極高的需求，衪讓我在懵懵懂懂的歲月中便決定從事教職，單純的學生從不吝給我最熱情的回饋；最早的任教學校混亂不堪，謂為雞飛狗跳也不為過，轉過兩回，如今的學校於我已等同天堂，更美的是它離台灣省掌院的車程不到十分鐘，下了課往掌院窩去，直撲 上帝懷抱，那是何等幸福的樂事！
師尊駐世時不斷強調修道即生活，然而生活中的磨折本來多如牛毛。五期高教班之後，我開始分攤維生首席助教的工作。在講臺上寫板書寫到大汗淋漓的場面，讓有些心軟的同奮心疼，卻不知看似奉獻的工作，其實是 上帝對我莫大的恩典。同奮的肉眼僅能看見汗濕的衣衫，卻不知那是我這個備受眷顧的弟子排濁滌清的必要過程。逐條記錄維生首席的開示中，受惠最多的人往往是我自己。恆常是帶了一身從生活雜務中累積的倦怠與困擾前去，一堂課下來，這些負擔往往就在書寫與汗水中一點一滴地卸下。
師尊證道後就遠離弟子了嗎？我才不作如是想。一回與敏思同奮同車進鐳力阿開會，我心中暗藏生離死別的大慟，準備在朝禮黃庭時盡情向師尊哭訴，誰知就在途中，敏思突然主動提起她在師尊證道前與師尊告別的那一幕，師尊後來藉由天人交通告訴她：「世緣雖淺，道緣卻深。」我當下含淚不語，好個「世緣雖淺，道緣卻深！」把別離放進更開闊的時空看去，不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摻和了道緣之後，一切困惑眾生的因緣都得以藉由更高遠的視野而超脫。師尊沒有忘記人間的傻弟子，只是藉著不同的方式與說法勸慰而已。如果常以淨水滌心，凝神聆聽，我們就會聽見仙佛因著各人因緣而現的天音法語，千萬別忘了：「十方三界諸主宰，其數如沙塵。」舉目四顧，在遼闊的天際與無邊的地角裡，我們踽踽獨行，看似寂寞，其實不然，我們始終都是在諸仙諸佛的照拂下前行呀！
痛澈心扉後 對經典別有會心
我常笑說自己每上光殿祈禱，一遇個人心願就大放厥辭，說是願意研究天人文化經典，而後又在幾分鐘後的省懺中自悔不曾真正投入。好一個前呼後應。這些年在人間結結實實地走過一回，打過幾個痛徹心扉的滾，千刀萬剮後養出的丁點柔軟心正可好好體會娑婆人間世的眾生之苦。也正是從這些炙人的感受出發，對部分經文別有會心。 上帝拐了一個大大的彎，為我展示生命的實相，而生命的提昇，正是經典念茲在茲的關注點。「朗開經文，普化群倫」，文字古奧的經文其實是試圖以生命的奧義渡化眾生；但解經者若純以學術的高傲態度為之，撇除娑婆人間世的如實體會，經典終也只是束之高閣的經典，無法與生命相和共鳴。波瀾起伏不斷的人生暗喻著什麽，我想我已經慢慢在接近筨案了。
如果確知宇宙的定則本就是生生不息的，面對困挫迭起的生命樣態也就能坦然甚或欣然接受。浴火重生的生命只意謂著在生命的淬煉中向上推進小小的一層，可不等於煉就金剛不壞身的保證。生命是一所學校， 上帝是最好的導師，通過衪考驗的唯一方法就是而對考驗，接受考驗。過不了衪所設置的關卡，關卡永遠都會是窒礙難行的隘口，碰得倉皇失措的闖關者頭破血流；，但這個學分修過了，也不等於結業在望，衪會精心安排可造之材給予更精進的課程。更精進意謂著更好也更苦。天命愈大，磨煉愈多，這是天帝教一以貫之的說法。入門課程告一段落，下一回，再有磨折來時，吸口氣，把奮鬥的信心填滿胸臆，告訴自己：
上課囉！
選評的話
在這篇文章中，我們看到的是一顆飽經折磨而痛後開悟的心，她安寧平靜地述說一段實實在在的生命體驗，當我們看到「挖掘自身資源的起點正是始於自身的自重自愛，……是尊重，是了解，是寬恕，由有愛而愛人，天赦人赦自赦的真諦不正在此？」心情豁然開朗，感覺真美好！
我們期待每一個人都能如敏警一樣，進入 上帝擔任導師的生命學校，雖然會有一絲忐忑不安的心情，仍然很高興地大聲說：上課囉！只因為那「生命智慧」的果實正等著我們去收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