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師母 無聲的叮嚀

平常的師母 無聲的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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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陳靜軒 圖片/教訊資料照片  2006-04-01 11:45

訪談敏深和敏懷(三)

◎小女兒憨態 天真可愛

  問:師母最快樂的事是什麼?什麼事會讓師母很快樂?

  敏深:有時師母會講講在家鄉快樂的事。師母最快樂的事應是過年時,和家族一起聚餐之時。有次師母高興地在前面走著,雙手揹在後頭,我在後方就讓師母牽著手走,感覺好像阿嬤帶著孫子般的愉悅。(說到這兒,敏深一邊做著師母牽她手的動作,一邊還露出小女兒嬌態,真的令人感到很溫暖。)這就是為什麼師母給我的相處感覺是教導,也像是阿嬤一樣的親切,會讓我很懷念、很感恩。

  敏懷:師母常說:「一代管一代,不管下一代」,師母非常高興自己的孩子能來陪她,不論是那一個孩子來,師母都會特別準備這個孩子喜歡的東西。

  師母有時會去池塘那兒餵餵魚。有一次,傍晚的時候,那時是冬天,師尊在外面曬太陽,師母說想陪陪師尊,我就推著輪椅,將師母送到師尊身邊,師母用毛巾蓋在頭上,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他們倆人背對日光在曬太陽,那時我坐在階梯那兒望著他們倆,等著。後來我一直在想,當初這個畫面如果有人將它照起來,一定很溫馨。

◎如阿嬤一般 笑罵都是愛

  問:師母影響妳們最深的是什麼?師母在妳們心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敏懷:陪師母的這段時間,可說是一種歷練,考驗我們的耐心、愛心。師母是個勇敢、堅強、樂觀、保持信心、奮鬥心,凡事看遠景的人,也非常有耐心和韌性。我們沒有刻意想從師母身上探討什麼精神,只是很自然地與師母相處,很自然的體會。

  不過想想,能在師母身邊,應是要具備某些條件吧,要有耐心和責任心才能留下來。師母有時也會故意考驗我們的信心和韌性,看看我們是否會因為一些小事或誤會而失去道心。

  敏深:師母非常地堅強有毅力,凡事自己來,不假人手,不依賴他人,也從不讓自己閒著,師母曾說:「你們又不是常常在我身邊,我不能養成習慣,讓我自己來。」跟在師母身邊,除了是教育、教導我們,師母也像一個阿嬤般地疼愛我們。

  敏深(帶著懷想的表情說著):與師母間,是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有時真的會覺得師母比我的父母還了解我。

  有次,師母為了要讓我回家,故意用激將法說:「你就是要回去生孩子,不要陪我了!」當時,我還和師母辯論說我才沒有要生孩子,後來回家後真的懷孕了。有了這個孩子真的要感謝師母,為了生個孩子,師母跟我講了半年我都不想生,但,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光交回天後,今天才能有人伴我奮鬥下去,這也是師母的用心,師母看的是遠景,師尊和師母是我最大的貴人、恩人。

  我那時剛懷孕,就告訴別人了,師母罵我:「不乖。」師母家鄉人懷孕要三個月後才能說,避免流產,因為我太早說了,所以師母才罵我,幫我消災。我想,要不是師母罵我,我這個孩子可能就不保了。

  其實,師母罵我們的時候,都是為我們好,都是在幫我們消災啊!

◎超人的堅毅 永遠樂觀向前

  問:照顧師母的時候,妳們會戰戰兢兢,是什麼原因讓妳們想要、願意持續照顧師母?

  敏深:沒有什麼原因,是因為當時師母的侍女有時要休息,我也沒有家庭的負擔,所以會去輪替,而且跟師母熟了後,就像是回到家一樣。

  敏懷:那時,我的小孩也大了,沒有牽絆。大家一般看到的師母是嚴肅的,其實,師母就像自己家裏的老人家,也會有喜怒哀樂的心情。

  「師母跌傷頸椎時,我就有個反省」,敏懷帶著深切的哀傷,自責地說著:如果當時我有跟在師母身邊就好了,同奮們都很熱心,只要有機會服侍師母,都會很想跟在師母身邊,但是,我是最熟悉師母當時狀況的,我應該寸步不離地留在師母身邊的,也許這樣師母就不會跌倒了。

  師母跌傷頸椎時,剛好有同奮要生孩子卻生不出來,師母還是先為她祈禱,才肯到醫院。你知道嗎?師母真的很勇敢,本來送埔里基督教醫院,但他們說師母很嚴重,要轉到光田醫院,那時師母還一直保持清醒、很堅強,不讓你擔心,後來X光照出來才知道竟然那麼嚴重。開刀後手不靈活,又開了一次,師母就這樣躺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做復健做了一年多,為了復健,真的是折磨她的肉體。

  敏深:那一年多,我們看了都不敢看,不忍看。可是不做復建身體會僵硬,又不能不做。師母的意識都很清楚,真的是一種煎熬。

  敏懷:師母在復健時還寄望要去美、日弘教的,我在師母身上學到了樂觀的奮鬥心,師母年紀這麼大,卻一直保持著很樂觀的心態看遠景、保持著奮鬥的信心和活力,她的意志力有多強啊!唉,我到現在還一直在懊悔當時自己為何不跟在師母身邊。

  敏深:可是師母從沒怪過我們。

  敏懷:和師母在一起,最後也培養出了默契,能理解師母了。

  談到師母的病苦,敏懷和敏深不禁流露出哀戚不忍之情,心情沈重,宛如己痛,尤其談到復健時的苦,真是痛苦難熬。

  師母的精神,豈是這短短的訪談所能言盡的,但是,就在這次的訪談中,我們認識了師母,更了解師母無悔犧牲、捨己成全的精神,不由地,內心升起了省思,自己能有幾分師母那樣的忠貞堅毅和大慈悲心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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