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靜.清涼.甘露雨》
黃敏警 2009-07-15 10:40
撰文:黃敏警 攝影:教訊檔案資料
春風化雨的黃敏警同奮,在台中市國立文華高中執教多年,有感師尊、師母創教辦道,處處實踐與結合「廿字」,特將2位大宗師在人間的修行典範,集結成故事集,希望成為同奮天道、人道雙修的指導方針。
這本書預計今(98年)年7月發行,書名為《涵靜.清涼.甘露雨》,內容精實,是重溫師尊、師母教誨的佳作。
楔子:面對我們的時代
進到教院的時候,我是師尊的弟子,是天帝教的同奮;一旦踏出道場,置身在第1線的教育現場,我是老師;走進家庭,我是母親;在人間的角色,都與教育息息相關。
今天在談論「廿字」的教化意義時,我想我們必須先把焦點定位在時代現狀。試問:我們的孩子,究竟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這個答案,您可以在網路找到,透過youtube網站「Did you know?」影片,您不難得知這是一個充滿變動的時代,套用美國前教育部長Richard Riley的結論:「2010年最迫切需要的10種工作,在2004年時根本不存在。」所有不可思議的轉變正在發生——既然您已經知道了,然後呢?
在變與不變之間
世界的變動絕非始於今日,《易經》〈繫辭傳〉老早總結出「變動不居」的時代特質,因此推出「唯變所適」的定論;然而面對變動不斷的未來,別忘了〈繫辭傳〉同時還提出「既有典常」的說法。
我們總還能有「以不變應萬變」的能力,這個核心價值會是什麼?
我個人以為:不論時代怎樣變動,2種核心不會變:那是學習能力與德行。而二者其實又是二而一的,亦即可以定位在「德行」上。
為什麼需要「德行」?
為什麼需要「德行」?且容我先引用中國古典說法。中國歷來有「三不朽」之說,所謂「立德、立功、立言」。而《管子》則進一步指出:「德成而智出」,因為德行的圓滿,終而能使人在智慧有所增長。
關於這點,〈繫辭傳〉有相應的說法:「窮神知化,德之盛也。」點出了「德行」發展到極致,心靈可以出神入化,掌握一切細微的變化,從而知所應變。
佛教同樣有呼應的看法:先天的根本智既出,後天智自然源源而出,面對變動不居的時代,自有掌握龐大資訊,從而爬梳分明的能力。
至於,西方說法。俄亥俄州立大學教授賴斯(Stephen Reiss)有言:「幸福可分為兩類:快感與有意義的幸福感。前者以感官為基礎,依報酬遞減法則,樂趣的形成愈益困難,而且這種類型的快樂每次很少能夠持續幾小時。然而有意義的幸福則來自生命意義的覺醒,實現某個更大的目標。它代表一種性靈的滿足,源自本身更深層的目的和價值。」
而杜克大學醫學中心教授柯尼希(Harold Koenig)則從許多實驗研究得出結論:「靈性是最有效的抗憂鬱劑。」
東西方在某個程度,都近似地反應了對「德行」的看重。靈性近乎「德行」,之所以能成為憂鬱症流行的今世的對治,不外乎它與天心的相通。
以我個人的經驗,或者從身邊的個案推知:愈是關注自己,愈是憂鬱。靈性一詞,在《老子》的語彙中與「上善」相通:「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上善與水的特質相通,是利益萬物卻不爭己功的。
或者,也可以轉換成「天地」,「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天地之壽,何以能遠遠超過萬物?正在於其焦點從來不在自身,而在萬物這個龐大的「他者」。
天地之理,誠然如老子所言,是「大道甚夷」,說穿了,平常得很,一點玄秘也無。
●「廿字真言」貴在真心實踐
「廿字」與「德行」的相通
●居家生活中仍手不離卷的黃敏警同奮
蕭宗主當年領命下凡,面對道德衰落的末世,不斷苦思如何以更簡易,卻又更加深刻的方式教化人心,「廿字」即為宗主與雲龍至聖於湘西深山苦思所得的救世良方。
就天道而言,能解眾生於倒懸之苦,減少宿業侵擾;就人道而言,則能直指人心,起根本的教化作用。
「廿字」散開來,是為20種美德,串連成一處,其共通性在成就一個圓滿的「人」格。看似在人道著眼,其實與天道的修行仍有相通處,別忘了涵靜老人駐世時,最常強調的便在先盡人道,後修天道。
而天道、人道兩者的會通何在?老人家說是:「靜坐首重做人做事,不能成『人』,豈可妄求成『仙』?」天帝教在皈師之先,因此要求同奮,在「廿字真言」中挑選2字作為終身奉行的圭臬,不論挑的是哪2個字?
最後總能「一字通,字字通」,「廿字」成為「金光遍滿的大道」。
1部《論語》,依宋朝名相趙普的說法,是「半部論語治天下」,光運用半本,就足可讓天下大治了。看似龐大的學術系統,依孔子本身的說法,其實也只是「一以貫之」而已。
至於,這串連起一切學問的核心是什麼?老人家本身並無交代,倒是他的弟子曾參有過清楚的詮釋。〈里仁〉篇裡,曾子為夫子的學問下一注腳:「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換言之,忠、恕2字足以涵括所有的品德了。
「廿字」適巧以忠、恕2字帶領;忠為盡己,恕為推己及人,消極性說法,是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積極性說法,則是「將心比心,先立己,後立人;先自覺,而後覺他,成人成己之學,盡在忠恕兩字」。
看看《大學》的綱領怎麼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明明德」,成己之德;「親民」則是成人之德,兩者同歸於至善,是為一個和諧的世界,正是天帝教追求的終極目標:世界大同,天人大同。
維生先生曾以忠、恕2字,概括師尊與師母的成道。師尊以「忠」,亦即「承擔」而成就;師母則以「恕」,亦即「成全」而成就。
事實上,在我看來,師尊同時兼有成全眾生的恕道,而師母的成全,亦兼有人妻、人母與渡陰的承擔。2位大宗師俱以忠、恕成就,更確切的說法,是以忠、恕為核心,而後成就一切生而為人的最高品質。
好「人」的意義恆大於好「教徒」
「廿字」的精神在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其存在意義絕對不僅止於天帝教,「創世植物人安養院」與「創世基金會」創辦人、基督徒曹慶先生是極好的例證。
他對 上帝承諾,要去「做別人不做的社會福利工作」。1980年從台糖退休之後,選定植物人為服務對象,背著一個大背包,帶著幾10份北方乾糧「侉餅」,開始全省走透透。耗費5年光陰收集植物人及捐款人資料,
其間不僅被罵成瘋子、騙子,連狗都湊上來咬他幾口。
1986年,在相關條件幾乎付之闕如的窘況下,租下1棟房子,成立「創世植物人安養院」。安養院開張前2天,管帳的女孩拿著存摺,衝向正在廚房洗地的他,滿面驚惶地大喊:「曹伯伯,不好了,您100多萬元的退休金只剩1萬元了!」
他遂以親筆信函,逐一向5年行腳中建立的捐款人名錄求救。
安養院營運的第1個月,支出是13萬,當月的捐款正巧也是13萬;第2個月,支出18萬,捐款亦同;第3個月,收入與支出同樣都是23萬。
「創世植物人安養院」成立早期,曹先生還身兼看護與雜役,親自為植物人撿除長期臥床生出的蛆,用棉花棒為他們清除身上的腐肉,用碘酒滴滿碗大的傷口,再拿吹風機乾燥傷口,成為「腐肉終結者」。
曹先生以服務植物人,後來兼及遊民的方式侍奉 上帝,正與德蕾莎修女相互輝映。
修女說:「她不愛上教堂,因為教堂不見得有 上帝;我比較喜歡以照顧痲瘋病人的方式,侍奉 上帝。」
曹慶先生與德蕾莎修女都不是天帝教徒,在他們身上,我們卻親眼見證了「廿字」的品德,或者說身為一個人的最高品質。
正如印度聖雄甘地的智慧語:「當我把世俗的標籤拿下,我們其實都是同一個 上帝的孩子。」
我們需要的是實踐的典範
凝睇於當世的混亂,在思考「廿字」的教化時,我常忍不住揣想:「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代,我們需要的也許不是道理的說解,更是實踐的典範。」
詮解「廿字」,駑鈍如我,也可以洋洋灑灑,寫出1本厚厚的書來,《曙色曉露聞道歌》便是。然而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不僅止是心領神會,而是在活生生的人身上看見真實的實踐典範,好「人」的意義恆大於好「教徒」,今天各色宗教昌盛如此,人心的敗壞依然不減,原因何在?
也許,就在信仰經常被局限於教堂、道場,離開宗教氛圍之後,我依然還是那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