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親
李子堅 1984-07-01 09:15
父親當年到西北傳道,可以說是一無憑藉,但是,真所謂得道者多助,各方前來歸依的絡繹不絕,他的弟子包括當時黨政軍情乃至工商學界人士,無所不有。
父親傳道的目的,是在收拾人心,拯救蒼生。他一生從未中斷為救世救人而祈禱,他基本上還是著重個人的修持。靜坐的傳授,便是個人修持的起點。
父親的宗教哲學思體系
當年他在西北有「李半仙」之名,他的預言無不應驗,很多高級將領,在出師之前,總要前來拜見「導師」,請求護佑,父親要他們默唸廿字,篤信 上帝,無形中自有庇佑。
父親行道並不強調迷信,也不強調偶像崇拜。在西北他創辦紅心字會和宗教哲學研究社。一為慈善機構,一為學術研究機構。整個機構的後院,乃是「光殿」,是弟子們參拜進修和「天人親和」之處。
他在宗教哲學上有自成一套的思想體系,這是他歸隱華山八年期間,透過靜修和「天人親和」的最大收獲。大哥子弋及父親高足黃震遐(維道)對此思想體系,研究有重大的貢獻。
抗戰勝利後一年,我們舉家由西安返回上海,再由上海前往台灣的初期,是我們生活上最困難的一段時期,也是我們兄弟教育和成長的重要階段。我們的高中、大學以及進入社會開創事業都在這段時期。
還記得那寄人籬下的日子
父親回到上海,從一個修道的人,而轉為一個入世的宗教家。他曾企圖組織宗教大同盟,以從事政治協調的活動,但他所做的事沒有收入,我們全家寄居在四叔公李樸臣老先生所開的大上海飯店六樓,可謂寄人籬下,一切仰賴四叔公。
大哥子弋一面在大夏大學讀書,一面在新夜報擔任採訪工作。我們三兄弟則在復旦實驗中學讀書,中午到附近四叔及六叔潮年家去吃飯。我們剛從陝西返滬,衣著顯得很土氣,我們沒有太多娛樂的錢。記得週末看電影,一定要去戲院排隊購限價票,如果買不到,便看不成電影。母親在經濟上受拮据以外,精神上的苦悶更大,每天吃飯要看侍侯飯局佣人們的白眼。
雖遇窘迫難堪仍不改其志
經朋友的介紹,父親到台灣台北接管了福台企業公司,卻沒想到那是個破爛的攤子,負債累累,有補都補不完的漏洞。父親的許多朋友以及我在台大的幾個好同學,均受到拖累,結果公司祗有宣佈破產,朋友們的血本,沒有拿回去幾個,想來真是對不起朋友。父親當時受朋友逼債所受的窘迫與難堪,是他一生絕無僅有的,他雖然也是受了朋友的拖累,代人受過,他卻一再表示,這個破爛的攤子,畢竟還是我們來到台灣的跳板。(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