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 陳光繞同奮──
台北市掌院 /黃光克 1991-04-25 11:00
四十年歲月消逝如鴻 太匆匆 和淚送 自是人間長憶虛無中
繞兄修道冠群倫,
宏範教壇還本神,
為救蒼生且離別,
他朝劫化再相親。
光繞同奮是我在正宗靜坐班第八期認識的。初開課時,大家尚未賜道名,都以俗名稱呼。因他的「忠順」和我的「長順」閩南語語音相同,有時候同奮們在一起親和,喚起名字來都會引起一剎那的猶豫,不知道是在叫誰,真是尷尬的呼喚。為此我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親切。本期分為台北班和台中班,而台北班同奮大部份來自目前的天心堂,道氣非常旺盛,他們皆吃長齋,待人處事和藹可親,帶動了不少同奮的道心。光繞同奮便是我經常討教訪道的對象,受惠良多,與他結下了不可忘懷的道緣。
安貧樂道熱心服務
他個性熱情、純真、言行一致,從不做表面工夫。講話大聲帶些沙啞,常是人未到聲音先到。做起事情來活躍輕快,乾淨俐落,絕不含糊。因此無論在教內教外之服務和活動從不落人後。記得台北區擴大佈道大會,鑑於台北市之人潮洶湧車輛紊亂,又恰遇東吳大學夜間部上下課的時間,惟恐「交通秩序組」失控,須增加人手,我臨時去電邀他協助,他義不容辭地前來,還自備了哨子,堅守崗位認真負責,指揮的動作手勢更是有板有眼,絕不遜色於交通警察。可肯定的!他熱心於帝教,憂道不憂貧的舉止,更加上這種至高無上的助人美德,是極少見的。
常言人生在世,不貪求名利能知足常樂即是最大的幸福,縱使物質上的生活不能充足,但精神的生活卻富足似神仙。光繞同奮就是屬於這類型的,他很樸素很樂觀,沒什麼奢侈的嗜好。記得八、九年前結業時開同樂會,表演「三藏取經」之節目,他扮演孫悟空真是像極了,頭戴緊箍,手拿金箍棒,在舞台上繞東繞西,抓耳撓腮,跳上跳下,動作非常敏捷,還翻了幾招觔斗,使得大家開懷大笑連聲叫好。他對宗教哲學探討心得比較豐富,所以培養出一種海闊天空的度量及胸襟,育成「有苦同嚐、有福同享」的精神,由日常生活中均能看得出來。有次前往山上採橘子,他自己有口福就馬上聯想到別人,而不惜辛勞,爬上爬下,滿身大汗拚命地摘了一大車帶回始院供同奮們分享,這種德行,真使人望塵莫及,也值得我們同奮倣效。
從此無憂脫離苦海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那粗健的身體竟遭受病魔侵入,最近,看他常常都是嬉皮笑臉,談笑風生,仍裝得滿不在乎似地,這個不怕死的硬漢還是忍耐著痛苦不形於色,或是……。也真讓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異狀來。據聞病因早在五年前已潛伏在他的體內,而他本身一無所知,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尤其是已仙逝的維心同奮也經由媒介降臨指示稱:「最關心的也是他的身體」,但他不以為然,認為好好地沒有毛病,後經敏奇同奮勸到醫院檢查才確定為絕症,這已是半年前的事。但他那與生命搏鬥的意志極為堅強勇敢,照常上光殿和同奮們一齊為天下蒼生祈禱誦誥。
當病情急速惡化,住進仁愛醫院時,已是垂危階段,膿血由上吐下瀉溢出。我得知此消息,心裡非常難過,趕往探視時他已昏迷,奄奄一息。為了同奮愛,從來極少使用天人炁功的我,也為他做起精神治療以減輕他的痛苦。同時發覺他流著眼淚,嘴唇顫動著似想傾訴些甚麼似地,但力倦神疲已無法表達,難道這是感情的流露,或是生離死別的前兆。我心酸地激出無限哀愁,我擦乾他的眼淚,安慰他無論如何要定下心來。在此情況下,惟有慰撫他的家人要堅強起來,做好心理準備。此情此境,真是無語問蒼天了。我跟敏奇同奮帶著沉重的步伐踏出醫院大門,感到無限的懷念,心情異常複雜。相信去探望他的或關心他的同奮們亦有同感吧!
光繞同奮走了,告別式那天,以天帝教之飾終儀式舉行,莊嚴隆重。很多同奮都來向他哀悼致敬,為他惋惜,有些同奮忍不住地掩面悲泣,皆有痛失英才的感傷。「生、老、病、死」是苦海!脫離苦海相信他也躲過輪迴,因為功德圓滿,不再受人間拘束。若他真上了天,乃是自由自在無量之神,但可別忘了地球蒼生之危難,希望在天之靈常相保佑。
是的!人生如朝露,四十個年頭尚嫌年輕,但大限來時撒手西歸,拋棄妻子,消逝於無影無蹤,也夠令人鼻酸。想不到終身修道,最後也得由上天安排,一切順其自然。若是天將降大任予他的話,相信他的奮鬥精神和心志也夠 天帝的鑒納,能永遠不生不滅而與天地山川齊壽!